利剑

唐代韩愈诗作

《利剑》是唐代文学家韩愈的诗作。此诗刺谗佞误国，分三段。第一段借助利剑起兴，以标明心境；第二段承上转折，写正不容邪，但徒佩利剑而不能用来刺谗，而心腐剑折，悲痛欲绝；第三段回扣诗题剑之“利”，借剑以抒发豪情，表明决心。全诗古味古调，上凌屈骚，体兼风雅，奇气郁勃，崛而有骨。

作品原文

利剑

利剑光耿耿①，佩之使我无邪心②。

故人念我寡徒侣③，持用赠我比知音。

我心如冰剑如雪④，不能刺谗夫⑤，使我心腐剑锋折⑥。

决云中断开青天⑦，噫！剑与我俱变化归黄泉⑧。

注释译文

词句注释

①耿耿：明亮的样子，指寒光闪闪的剑锋。

②佩：佩带。无邪心：一云不怕邪恶，故古人常以“胜邪”“辟邪”为宝剑名；一云洁身自好，不生邪念。

③故人：老朋友。寡徒侣：同伴少，知音稀。故下句云把利剑赠给我结为知心朋友。韩愈有《知音者诚希》诗，叹知音者少。

④此句意谓：我的心像冰一样纯洁，我的剑像雪一样明亮，鲍照《白头吟》：“清如玉壶冰。”曹丕《大墙上蒿行》：“白如积雪，利若秋霜。”刘歆《西京杂记》卷一：“高祖斩白蛇剑，刃上常若霜雪。王昌龄《芙蓉楼送辛渐》：“洛阳亲友如相问，一片冰心在玉壶。

⑤谗夫：专以谗言害人者。

⑥心腐：心烂。形容心里愤恨到极点。剑锋折：剑刃折断。

⑦决：开。

⑧“剑与我”句：意谓剑和我一同化归地府。

白话译文

锋利的宝剑发出明亮的光芒，佩戴它时我没有任何邪心杂念。

老朋友看我缺少同伴，就将它赠给我，让我当作知音来对待。

我的心像冰一样洁白明澈，我的剑像雪一样寒光闪亮，但却不能用来刺杀进献谗言的人，让我的内心极度愤恨，剑也失去了锋芒。

让我用剑冲开这浮云，让青天显露出来，唉！宝剑啊，你跟我一起归入黄泉吧！

创作背景

关于这首歌谣体古诗的创作年代，有多种说法。陈景云以为是贞元十二年（796）从军大梁时作；韩醇以为是贞元十五年（799）因汴州军乱而作；王元启和钱仲联则以为是贞元十九年（803）刺权倖李实辈作。因为韩愈《顺宗实录》言：“京兆尹李实陵辍公卿以下，随喜怒诬奏迁黜。”《祭张员外文》又云：“贞元十九，君为御史。余以无能，同诏并跱。彼婉娈者，实惮吾曹。侧肩帖耳，有舌如刀。”正此诗所指之谗夫。

作品鉴赏

整体赏析

此诗借赋利剑喻己高洁与刚直，发泄对宠臣谗夫陷害直臣，盘剥百姓的憎恨。诗旨本于《诗经》的《巷伯》《青蝇》，为刺谗佞误国的诗。诗分三段。“利剑光耿耿”以下四句为第一段，借助利剑起兴，以标明心境。古代剑有二用：一作随身武器之用；一作礼仪装饰之用。屈原《九章·涉江》：“带长铁之陆离兮，冠切云之崔嵬。”以高冠长剑来形容不同流俗的高尚人格。韩诗之“利剑”，或用以刺谗，或借以喻己，兼有二者之用。第一段中，诗人借剑光耿耿作喻，表明耿耿此心，高洁无邪。“我心如冰剑如雪”以下三句是第二段，承上转折，写正不容邪，但徒佩利剑而不能用来刺谗，不堪利剑仅是花哨的装饰而已，为此而心腐剑折，悲痛欲绝。“决云中断开青天”以下三句是最后一段，回扣诗题剑之“利”，借剑以抒发豪情，表明决心。

这首诗的艺术风格犹如古琴，古味古调，上凌屈骚，体兼风雅，奇气郁勃，崛而有骨。语句参差，长短自如，多跳脱、转折之辞，迸发出一腔愤激不平之气-整首诗歌借剑拟人，人化为剑，人剑浑然为一，不辨何者为人，何处是剑。虽然现实性斗争性强烈，但是满纸奇思幻想，艺术表现不落痕迹。他一生折服于李杜，于此可以窥其折服于李白的艺术光彩。

名家点评

明末清初·朱彝尊《批韩诗》：“语调俱奇险，亦近风谣。”

清·陈沆《诗比兴笺》：“《利剑》《马厌谷》《忽忽》旧各以章首之字为题实则一时所作，当是德宗贞元十九年四门博士拜监察御史时，盖公怀史进贤退不肖之志。而郁郁无所遂，故首章恨不欲去谗而无其权也。……用乐府之奇倔，摅《离骚》之幽怨，而皆遗其形貌，所谓情激而调变者也。”

作者简介

韩愈（768—824），唐代文学家、哲学家。字退之，河南河阳（今河南孟州）人。自谓郡望昌黎，世称韩昌黎。贞元八年（792）进士。曾任国子博士、刑部侍郎等职，因谏阻宪宗奉迎佛骨被贬为潮州刺史。后官至吏部侍郎。卒谥“文”。倡导古文运动，其散文被列为“唐宋八大家”之首，与柳宗元并称“韩柳”。其诗力求新奇，有时流于险怪，对宋诗影响颇大。有《昌黎先生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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