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雨秋灯录

清代宣鼎创作的小说

《夜雨秋灯录》，清小说家、戏剧家宣鼎著，成书于1877年（清光绪三年），原版真本现存中国国家图书馆。该书是清代文言小说压卷之作。

内容梗概

《夜雨秋灯录》清代宣鼎著，1877年上海申报馆以仿聚珍版印行问世，问世后赝品众多，据真品（上海申报馆版），该书一共有115篇，分八卷，各卷篇章不一致，具体为：卷一“青天白日”等14篇，卷二“了不了道人”等15篇，卷三“一声雷”等11篇，卷四“香妮儿”等17篇，卷五“卓二娘”等16篇，卷六“太容第一洞天”等12篇，卷七“大脚仙杀贼三快”等16篇，卷八“刑房吏”等14篇。

《夜雨秋灯录》摹仿《聊斋志异》，多是神奇怪诞、扑朔迷离的故事，仅人、鬼、狐、妖等形象便八、九百个。全书内容及主题，主要是通过一个个短篇故事，反映了作者宣鼎所熟悉的普通百姓的命运和清末动荡不安的社会状态，其中有的抨击了封建礼教和婚姻制度，有的揭露黑暗吏治、讽刺时弊，有的歌颂豪侠，有的取材于神怪传说，还有的描写普通民众的高尚情操，为读者展现出一幅阔大的晚清社会生活长卷。如《长人》写洋商将中国穷人关进玻璃柜送到外国去展览，《父子神枪》写营卒毒打小贩，《桑儿》、《红玉册》等则集中揭露官场腐败，卖官鬻爵、敲诈民脂民膏，如《迦陵配》，通过通过迦陵子的仙妻来批判八股科举制度，表达了与蒲松龄类似的观点，也对当时的社会现实有所反映。小说集中尤其以描写男女爱情的篇章最为知名，如《麻疯女邱丽玉》、《邬生艳遇》、《雪里红》等。

篇章目录

版本情况

《夜雨秋灯录》1877年（光绪三年）由上海申报馆刊行，八卷，为上海申报馆仿聚珍版印，是为真本。该本问世不久，即遭串改，造成《夜雨秋灯录》长期赝本流行，中国学术界直至20世纪末，才理清端倪。但现仍有以赝本为依据的出版物流行。考其源流，赝本系统较为复杂，但大致可分为两种。

真本

《夜雨秋灯录》的真本，只有上海《申报馆丛书》本一种，藏于北京中国国家图书馆。真本1877年（光绪三年）上海申报馆刊行，为上海申报馆仿聚珍版印线装铅印本，一般称为“上海申报馆版”。该书属于《申报馆从书》中的一种，收录在丛书的第67至74册中，八卷，一共有文言小说115篇，附有蔡尔康的《蔡序》和宣鼎的《自序》。版式为十一行二十四字白口，四周双边单鱼尾，该版本只印了2000册，后再也没有以“夜雨秋灯录”为题而再版过。

赝本

《夜雨秋灯录》的第一种赝品为113篇本，或分为三集十二卷，或分为上下编，但所收113篇则篇目皆同，以《笔记小说大观》本和《清代笔记丛刊》本为祖，其它皆源自此二本。以三集十二卷为例，其中真正属于真本的，是前二集八卷的55篇作品，取自真品第一、三、五、七卷，仅缺卷三的《父子同日成婚皆元配》，而在篇目上则打乱了原书的顺序；其第三集的四卷58篇，则来自长白浩歌子、吴炽昌等人的笔记。这种赝本为数众多，包括：

《笔记小说大观》本：1912年上海进步书局，两册，分初集四卷，续集四卷，三集四卷，线装，石印本；该本后又有上海大达图书供应社1935年铅印本，江苏广陵古籍刻印社，1995年影印本。《清代笔记丛刊》本：1912年上海文明书局，线装，石印本，第121-124，初集四卷，续集四卷，三集四卷。文明书局1922年再版，篇章体例同。上海锦章图书局1915石印出版《夜雨秋灯录》，分六册，配有插图。许慕羲批评标点本：上海广益书局1933年续版，共214页。许还评点大达图书本，共213页。胡协寅校勘、上海广益书局1930年本：共150页，有插图，书名前冠“绣像仿宋完整本”。新文化书社本：新式标点，分《夜雨秋灯录》为上下编，由何铭标点，1933年本，两册。另外还有沈鹤记书局本、大一统书局本、启智书局本等。

《夜雨秋灯录》的第二种赝本为172篇本。主要有商务印书馆本，共286页，32开，一共分四集十六卷。前三集十二卷的内容与第一种赝本相同，共收宣鼎原作55篇；第四集四卷则是真本的第二、四、六、八卷，共计59篇。这样，此本共收宣鼎原作114篇（即收录除《父子同日成婚皆元配》之外的真品的全部作品），赝作58篇，来源同第一种赝本。该本前有署为“光绪二十一年秋七月之吉梁溪叔言沈家珍书于海上”的序一篇，全文于”蔡尔康光绪三年序”只字不易，自相矛盾，显属冒名的赝品。

今本

20世纪末，学术界澄清了《夜雨秋灯录》版本问题上的混乱。侯忠义、刘世林1988年的《中国文言小说史稿》、张俊1997年《清代小说史》和陈文新2000年《文言小说审美发展史》均以真本（申报馆丛书本）为依据。

然而，因长期受复杂版本系统影响，一些出版社亦出现依据赝本点校整理而刊行的，如《夜雨秋灯录》的岳麓书社1985年版，黄山书社1986年版，齐鲁书社1986年版（2000年再版），重庆出版社1996年版，辽沈出版社1993年版，北京中国戏剧出版社2000年版，北京出版社2000年版，北京大众文艺出版社2003年版。均系以三集十二卷赝本为依据。

也为依据真本出版的，如上海古籍出版社1987年恒鹤（曹光甫）点校本、长春时代文艺出版社1987年宋欣点校本、上海古籍出版社1995年曹光甫等译的《白话全本夜雨秋灯录》、哈尔滨黑龙江人民出版社1997年版、合肥黄山书社1999年项纯文校点本，等。（注：以上版本均系是《夜雨秋灯录》和《夜雨秋灯续录》合辑）

成书背景

《夜雨秋灯录》作者宣鼎，生活于淸末腐朽黑暗的时代和社会环境中，鸦片战争和太平天国运动、捻军等链锁带动了社会动乱，为了应对政权危机，清政府向广大普通农民征收更多的斌税徭役，强征更多的青年入伍，这给广大人民带来了更深重的灾难。

这样的时代和社会，对幼小安逸，成年落魄的宣鼎的创作，产生着重大的影响，作者在20余岁家道中落，10多年内四海漂泊流浪，从军、售书画、当幕僚等，辗转山东、上海等地，于40岁暂寄兖州滋阳署，九月廿八生日登少陵台，自伤老大沦落，遂决心“取生平目所见、耳所闻、心所记忆且深信者，仿稗官例，先书一百佘目，每夕作文一篇或两篇”，即是借《夜雨秋灯录》以写怀抒愤，创作小说。在《夜雨秋灯录·自序》中，作者称自己创作此书是“以无可奈何之身，当无可奈何之境，未能己已奋笔直书耳”；另在宣鼎的诗集《铎余逸韵》中有一首关于《夜录》的七绝写道：“夜雨秋灯手一编，寓公身在奈何天；蹉跎不上凌云接，且与稗官结幻缘。”说明他的这部书是为写怀之作，是发愤著书。这正是蔡尔康在《夜雨秋灯录.蔡序》中所说：“合说部之众长，而作写怀之别调。”而在扬州博物馆收藏的《三十六声粉铎图咏》册后有陈含光的题记：“天长宣瘦梅先生鼎，晚近豪士，挟其奥博之学与奇逸之气，以客游诸侯，所著小说传奇，一以寓其肮脏不平之意，盖数十年耳闻目睹者，愤慨深矣。”

经过约两年左右时间，宣鼎的《夜雨秋灯录》115篇终于成稿。在作者好友《申报》主笔蔡尔康的帮助下，《夜雨秋灯录》由上海申报馆以仿聚珍版《申报丛书》刊印。同时，发愤抒怀，意犹未尽的宣鼎又开始为《夜雨秋灯录》创作续集，即是1880年（清光绪六年）刊行的《夜雨秋灯续录》。

历史评价

宣鼎的《夜雨秋灯录》在光绪初年问世后，“一时传布颇广远”（鲁迅语），影响也很大。申报馆主编蔡尔康说，《夜雨秋灯录》出版后，“价重鸡林，誉隆骑冠，争先快睹，悦目怡情。”该书情节曲折，文笔丽而不绮，作者还每每于篇未赞语中，发出惊世骇俗之说，令人深思，在模仿和继承《聊斋志异》的众多文言小说中，可以说是最好的一部，它以丰富深刻的思想内涵和优美典雅的艺术风格立足于清末文言小说丛林之中，使诸多仿作《聊斋志异》的文言短篇小说醅然失色，不愧为“唐人小说之流亚，《聊斋志异》之嫡传，是晚清笔记小说中的知名之作，前人评它“书奇事则可愕可惊，志畸行则如泣如诉，论民故则若嘲若讽，摹艳情则不即不离。因此，《夜雨秋灯录》被誉为清代文言小说的压卷之作。

淸末民初文学家邱炜薆在其1897年（清光绪二十三年）写成的《菽园赘谈》中论说：“《兰苕馆外史》（按：即《里乘》）许氏著；《夜雨秋灯录》梅氏著（按：当为宣氏著）；许之笔墨近《夜谭随录》，惟亊多征实，野史自尊，其用心视《随录》更进矣。梅之笔墨颇近《谐铎》，义翻空而益奇，纤新隽永，有清淡之风，观者善之。”邱氏将《夜雨秋灯录》与《谐铎》相并提，而《谐铎》为仿《聊斋志异》作品之较成功者，可见《夜雨秋灯录》在清末受关注的程度，以及在众仿《聊斋志异》作品中的地位。

《笔记小说大观》本《夜雨秋灯录》卷前的《夜雨秋灯录提要》称其“能于列朝及有淸小说界中暂露头角。其宗旨不外劝善惩淫，绮而不妖，质而不俚，趣味浓郁，辞亊新鲜。洵可上匹柳泉，近侪通叟，篝灯夜读，处处引人入胜，如啖佳果，如对名花，如睹龙宫宝藏，如听钧天广乐。非一览无余，不耐咀嚼者，所可同日而语。”可见《夜录》在清末声誉之隆。

此外，《夜雨秋灯录》的许多小说的情节有很强的戏剧性，故事中往往有尖锐的矛盾冲突。《夜雨秋灯录》问世不久，即有许多篇小说被改编成戏曲，据初步搜集到的材料，有下列十几种据《夜雨秋灯录》改编的戏曲：《连柯里》（据《盈盈》）、《捆仙索》（据《捆仙索》）、《墦间遘》（据《俨然齐人》）、《病玉缘》（据《麻风女邱丽玉》、《雪里蕻》（据《雪里红》）等，其中的麻疯女故亊，被许多地方剧种改编上演。这也从侧面说明《夜雨秋灯录》具有颇高的文学水准及引人入胜的故事情节。

当然，由于时代和阶级的原因，《夜雨秋灯续录》也存在较为明显的不足之处。比如，该书有一些消极甚至反动的思想，对农民运动甚至报以敌视、排斥的态度；比如在小说结尾的处理上几乎都是“善有善报、恶有恶报”，而且善恶报应的结果往往也都雷同，虽然这与宣鼎劝善的用意分不开，但这种类型化的叙述，却给其小说的艺术成就大打折扣。

鲁迅在《中国小说史略》中有较为客观的看法：“《夜雨秋灯录》十六卷（1895年光绪二十一年序）（注：十六卷，即是包括《夜雨秋灯录》八卷及《夜雨秋灯续录》八卷），其笔致又纯为《聊斋》（注：即《聊斋志异》）者流，一时传布颇广远。然所记载，则已狐鬼渐稀，而烟花粉黛之事盛。”。

作者简介

宣鼎，生于1832年，卒年未定，一般认为是1880年。晚清小说家、戏剧家、画家。字子九，号瘦梅、素梅，又号懊侬、铎痴，别署香雪道人、问香庵主、东鲁游人、瘦尊者、太瘦生、虎口逋客、邋遢书生、金石书画丐、是此花身馆主、云山到处僧、堕落行脚等。宣鼎少时过继于人，家境丰裕。弱冠后，痴迷于读书、绘画、书法，性好佛老，十九年口不菇荤，不理生计，家境遂破落，以教书糊口。1855年（咸丰五年）饥荒，几近饿死。1857年（咸丰七年）与表妹成亲入赘外家。1858年（咸丰八年）太平军攻天长，避乱高邮湖，以卖画、入幕为生。1866年（同治五年）在盐城教书度日。九年至山东，被聘为县署书记，创作传奇《返魂香传奇》。1872年（同治十一年）起创作文言小说《夜雨秋灯录》，1877年（光绪三年）刊出，后返回高邮，游苏南，继作《夜雨秋灯续录》，1880年（光绪六年）书成，未及刊行而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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