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条克之围

发生于1097年和1098年的第一次十字军东征的战争

安条克之围(Siege of Antioch)发生于第一次十字军东征的1097和1098年。第一次围城，是十字军包围了穆斯林掌控下的安条克，从1097年10月21日持续到1098年6月3日。期间在十字军中发生了严重的饥荒，导致七分之一的士兵饿死。6月3日十字军攻入城内，但是内堡仍由穆斯林占据。6月7日，由卡布卡(Kerbogha)统领的大军开始攻打城内的十字军。第二次围城持续到6月28日，最后十字军出城与卡布卡大战并取胜。看到援军狼狈逃窜，内堡中的守军也随之投降。

事件背景

关于第一次十字军东征的具体人数，很多资料记载各不相同，因为很多前往圣地朝圣的非战斗人员常跟随十字军前进，导致人数经常浮动。历史学家乔纳森·瑞利·史密斯(Jonathan Riley-Smith)给出了一份大概的推算数据，他估计有43000人（包括了士兵、武装平民和非战斗人员）参加了1097年6月的尼西亚(Nicaea)围城战，但可能只有不到15000人参加了1099年7月攻占耶路撒冷的战役。

安条克城屹立在欧伦特山谷(Orontes Valley)的高坡上，占地面积超过3.5平方英里（9平方公里），周围高墙环绕，有四百多座塔楼守卫城市。欧伦特河从西北方向经北城墙流入城区，经过城市北部，从东边流向远方。建造在西尔皮乌斯山(Mount Silpius)上的内堡是安条克的最高点，距山下的平地高度为1000英尺（300米）。有六扇城门把守城市的出入，其中三扇门在北墙，其余三个方向各一扇门。山地的地形使得从南、东、西靠近城市十分困难，只有北边的平原适合大队人马聚集攻打城市。安条克防御工事的修建可追溯到六世纪时的拜占庭皇帝查士丁尼一世(Justinian I)。尽管从那时起到1097年十字军攻城，安条克两度易手，不过每次都是因为内部叛变而失守。

969年，拜占庭帝国收复安条克。为了巩固战果，拜占庭军队夺取了周边一些地区，还在安条克的西尔皮乌斯山上修建了内堡，完全与山下的市区分离。历史学家休·肯尼迪(Hugh Kennedy)认为这座堡垒“依赖它的难以攀登作为防御”。1085年，作为拜占庭帝国在叙利亚最后的要塞，安条克被塞尔柱土耳其攻占。1087年，亚吉西延(Yaghi-Siyan)成为安条克的统治者。

1097年，十字军横越安纳托利亚(Anatolia)，亚吉西延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安条克正好位于十字军和巴勒斯坦之间，十字军一定会进攻这座城市。虽然安条克由穆斯林管辖，但其居民主要是基督徒。亚吉西延此前一直对基督徒实行较为宽容的政策，可十字军将至，亚吉西延也不敢大意，采取了一些措施。他囚禁了安条克的东正教主教若望七世(Orthodox Patriarch of Antioch, John the Oxite)，把圣保罗教堂用作马厩，并驱逐了许多基督徒中的领袖人物。亚吉西延还向周边穆斯林国家求救。因为一些私人恩怨，阿勒颇的勒德旺(Ridwan of Aleppo)拒绝发兵，但其他的穆斯林领主都答应了他的请求，大马士革的都嘉卡(Duqaq of Damascus)、托特金(Toghtekin)、卡布卡、巴格达(Baghdad)和波斯的苏丹，以及霍姆斯(Homs)的埃米尔都表示会派援军。与此同时，亚吉西延储备补给以应付可能到来的长期围困。

十字军也明白他们必须夺取安条克，便开始策划如何进行这场战役。考虑到横跨安纳托利亚的长途行军中部队严重减员，十字军的将领们决定放弃强攻，等到来年春天援军抵达再说。泰提西奥斯(Tatixios)是拜占庭派给十字军的顾问，他建议给十字军的策略与968年拜占庭人攻打安条克时使用的方法如出一辙。十字军听从了他的建议，在距巴格拉斯(Baghras)约12英里远处驻扎，构筑了一道封锁线切断城市的运输。但是后来图卢兹的雷蒙德四世(Raymond IV of Toulouse)力主强攻，最终十字军挺进到城下展开围城。

第一次围城

围城开始

1097年10月20日，十字军到达城外12英里处欧伦特河上一处穆斯林把守的渡口，名为“铁桥”(Iron Bridge)。佛兰德斯伯爵罗伯特二世(Robert II, Count of Flanders)和勒皮的阿德赫马主教(Adhemar of Le Puy)带兵杀上桥头，占领了铁桥，为后续部队打通了道路。次日，塔兰托的波希蒙德(Bohemund of Taranto)带领一支先头部队沿河流南岸向安条克进发，其余十字军在北墙外扎营。

十字军分为以下几队人马围城：波希蒙德在靠近城墙最北端墙角的圣保罗门(St. Paul’s Gate)外扎营；再向西依次是韦芒杜瓦伯爵休一世(Hugh I, Count of Vermandois)，诺曼底公爵罗伯特·柯索斯(Robert Curthose, Duke of Normandy)，佛兰德斯伯爵罗伯特二世，以及布鲁瓦伯爵史蒂芬二世(Stephen II, Count of Blois)；阿德赫马和图卢兹的雷蒙德驻军在犬门(Dog Gate)外，欧伦特河从这里穿墙入城；布永的戈弗雷(Godfrey of Bouillon)驻扎于城墙西北段的公爵城门(Duke’s Gate)西边。西城墙外的欧伦特河渡口还由亚吉西延的军队掌控。接下来的为期九个月的围城被称为“那个时代一次壮观的围城。”

根据雷蒙德四世的随军牧师，阿奎勒斯的雷蒙德(Raymund of Aguilers)的记载，“安条克的防御是如此坚固，以至于任何攻城武器的攻击或者人力的破坏都毫无用处，即使世界上所有人都来攻城也是徒然。”面对这种情况，十字军将领们决定长期围城，迫使守军投降。阿奎勒斯的雷蒙德给出了一组不太准确的守军的数目估计：“城内有两千名精锐骑士，四千到五千名普通骑士，还有超过一万名的步兵。”

十字军的驻地离城墙太近，带来了很多问题，其中最严重的一个问题是，围城者不管是应对守军的突袭还是城上的投射物都毫无还手之力。围城刚开始的两周，十字军还能在附近找到吃的，守军也不敢离开城墙的保护贸然出击。然而到了11月，亚吉西延也知道了十字军不敢强攻，于是把精力从防御转到了主动进攻方面，调集骑兵出城骚扰。十字军方面，因为安条克周边地区已经被搜刮一空，征粮队只好到更远的地方征集补给，使得十字军力量分散，频繁遭到穆斯林军队袭击。亚吉西延的军队利用犬门外的犬桥(Dog Bridge)进攻十字军的营地，驻扎于此的阿德赫马和雷蒙德曾试图用镐和锤子破坏桥梁，但犬桥的结构牢固，城上的防御者又不断用远程武器攻击破坏桥的十字军，使十字军无功而返。但十字军不甘心于此，他们搭建了一个营垒以抵御城上飞来的箭矢保护拆桥的人员，但是守军出击把他们打了回去。最后十字军只好在桥头设置封锁线阻碍穆斯林可能的袭击。

地中海岸边的圣西蒙港(St.Symeon)在安条克以西9英里远处。十字军到来之前，一支英国军队就已经在港口登陆并占领了该地，这使得十字军的援军可以方便地由地中海到安条克。11月17日，一支由13艘热那亚战舰组成的援军到达，但是从圣西蒙港到安条克的路线距城墙太近，导致热那亚人被守军发现并遭到攻击。这支部队因此受到重大人员伤亡。波希蒙德指挥手下在东北段城墙外的圣保罗门外修筑护墙，以隔挡守军的投掷武器。此后不久，波希蒙德的侄子坦克雷德(Tancred)也加入十字军，他的部队驻扎在波希蒙德军队的西面，十字军的力量进一步增强。

冬季战争

同年12月时，十字军的食物补给已难以为继，戈弗雷因虚弱而病倒。12月28日，波希蒙德和佛兰德斯的罗伯特带领一支约20000人的军队，沿欧伦特河逆流而上搜寻食物。亚吉西延得知围城部队中的一部分离开，认为这是个突袭的好机会。次日夜晚，城内守军出城越过河流，攻打雷蒙德伯爵的营地。起初十字军陷入一片惊慌，但雷蒙德很快组织起有效的反击，打退了亚吉西延的进攻。看到穆斯林军队败走，雷蒙德甚至发起了反攻，一路追杀到对岸，在城门处取得了立足点，使守军无法关闭城门。眼看十字军就要拿下城市，一匹失去骑手的战马引起了一阵混乱，搞不清状况的十字军惊恐万分，退回了桥头，途中又因为穆斯林的追击损失了一些人。就这样，双方在这个晚上都损失惨重，而围城与守城的僵局仍未打破。

当雷蒙德奋力击退守军的突击时，一支由大马士革的都嘉卡领导的军队正准备去安条克解围。外出征粮的波希蒙德和罗伯特对此一无所知，他们实际上正朝着都嘉卡军队的方向前进。12月30日，当都嘉卡到达夏萨(Shaizar)时，他得到情报称十字军出现于附近。次日清晨，都嘉卡主动发动攻击，两军在艾尔巴拉(Albara)相遇。罗伯特作为前部先与都嘉卡交上了火，波希蒙德率部参战后，同罗伯特一起大败穆斯林。都嘉卡撤退至哈马(Hama)，想要再找机会去安条克。尽管取得胜利，但征粮队也有不小的伤亡，无力继续征粮的任务，只得返回安条克，因此征粮队带回的食物远不能满足士兵的需要。

对于攻守双方来说，12月都如同噩梦一般。12月30日发生地震，此后数周暴雨不断，气温骤降。恶劣的天气使都嘉卡放弃了同十字军作战的念头，打道回府。而十字军则忧惧天象，以为自己已经失去上帝的恩宠。阿德赫马主教认为想要赎罪，全军应当禁食三天，这对于本来就吃不饱的士兵来说无异于雪上加霜。食物的缺乏不久后到了极其危险的程度，导致七分之一的人因饥饿而死。当地的基督徒虽然愿意提供补给，但他们要求支付的价格却高的离谱，让十字军无法承担。饥荒也影响到战马，活下来的不过700匹而已。饥饿对十字军造成的负面影响难以估算，根据埃德萨的马修(Matthew of Edessa)的说法，围城过程中有五分之一的十字军饿死，至于贫苦的武装平民可能比这还要糟糕得多。

饥饿摧毁了十字军的斗志和信仰。1098年1月，很多人动起了开小差的念头，其中就有隐士彼得(Peter the Hermit)和木匠威廉(William the Carpenter)。波希蒙德得知这样两个有名望的人物居然当逃兵，立刻派了一支人马把他们追回来。后来彼得得到宽恕，但威廉就没这么好运气：他被痛骂一顿后，被迫发誓永不逃离十字军。

春季战争

当二月份春季来临时，十字军的粮食补给有所好转。这时泰提西奥斯重又提出他早先的建议，在城外较远的地方甚至封锁线，但没人听他的提议。波希蒙德暗地里告诉泰提西奥斯，很多十字军将领都认为亚历克西斯一世(Alexios I Komnenos)和土耳其人串通一气，所以计划杀掉泰提西奥斯。泰提西奥斯听闻此言，马上就逃离了十字军返回拜占庭。那些平时和波希蒙德关系不错的十字军将士纷纷谴责泰提西奥斯，把他的逃走看作是可耻的背叛与懦夫行径。波希蒙德因此声称，十字军已经没有任何理由继续履行归还安条克给拜占庭的义务了。但这实际上是波希蒙德的诡计，他想独占安条克。此时又有消息传来，一支土耳其军队正向安条克进发。波希蒙德占地为王的野心展露无疑：他公开宣布，攻下安条克后必须交由他统治，否则他立刻离开。戈弗雷和雷蒙德对波希蒙德的计谋心知肚明：波希蒙德故意让泰提西奥斯出逃，意在名正言顺地拥有城市。两人不愿意就这么被波希蒙德勒索，十字军中的一些低阶骑士则表示支持波希蒙德的要求。

穆斯林方面，亚吉西延与阿勒颇的勒德旺达成和解，后者随后发兵解围。二月初，围城部队得到消息称勒德旺已攻下附近的哈里姆(Harim)。十字军听从了波希蒙德的建议，调集全部约700名骑兵迎敌，把步兵留在城外以防守军出击。2月9日清晨，勒德旺向铁桥挺进。在他们快要到达桥头时，前一天晚上就已经部署在此的十字军发动冲锋。这波冲锋收效甚微，面对数目众多的敌人，十字军向后撤退。穆斯林则乘胜追击，一直追到一片狭窄地带，一边是欧伦特河，另一边是安条克湖。勒德旺发现自己既无法组织军队包抄十字军侧翼，也无法在正面展开自己的主力部队。这时十字军反身发动了一次新的冲锋，挤作一团的土耳其人瞬间就被打乱了阵脚，纷纷逃跑。十字军胜利后立刻返回安条克。与此同时安条克城下，亚吉西延率部出城，试图与勒德旺形成内外夹击态势。虽然十字军的步兵被击退，但随后返回的十字军骑士也加入战斗，使战局有利于十字军一方。亚吉西延得知勒德旺已经战败，于是也撤回城中。哈里姆的守军看到勒德旺的军队仓皇逃窜，恐慌情绪迅速蔓延，最后弃守逃离，于是十字军收复了这里。

3月4日，一只从拜占庭出发的英国船队装载补给到达圣西蒙港。有人说船队由流亡在外的撒克逊国王埃德加(Edgar)统领，但有历史学家认为此说不可信。不管怎样，船上的货物为十字军建造攻城器械提供了原料。但是运输队在去安条克的途中遭到袭击，波希蒙德和雷蒙德只好带兵护送。在损失了少量补给和100名士兵后，终于到达城外的营地。而在他们回营之前，曾有谣言称他们已被穆斯林杀死，戈弗雷便准备人手组织救援幸存者。戈弗雷出发时，守军也派出一支部队保护在外伏击的军队回城，两军发生交战。戈弗雷顶住攻势，坚持到波希蒙德和雷蒙德赶到。穆斯林见势不妙，想要撤回城内，但被十字军赶上。这场遭遇战对十字军而言可谓大胜，约有1200到1500名守军丧命。

有了材料，十字军着手修建攻城器械，另外还修筑了一座名为拉马赫麦瑞(La Mahomeire)的城堡，封锁“桥门”(Bridge Gate)以阻止亚吉西延破坏十字军从圣西蒙港和压力克山德瑞塔(Alexandretta)到安条克的补给线。他们还修建了圣乔治门(Gate of Saint George)西边已被遗弃的修道院，这里是安条克从外部获取食物的必经之路，十字军占领此地也就切断了城内的补给。坦克雷德用400银马克为代价，换得在修道院驻军的权利，修道院也因为被称为“坦克雷德的要塞”(Tancred’s Fort)。雷蒙德伯爵则在拉马赫麦瑞防守。就这样，十字军的全面围城终于对防御坚固的城市产生威慑。春季到来使得十字军的食物供给明显改善，而城内的守军则成了瓮中之鳖。

法蒂玛王朝的特使

四月，埃及法蒂玛王朝的特使来到十字军的营地，希望和他们保持和平良好的关系，对付双方共同的敌人——塞尔柱土耳其人。隐士彼得精通阿拉伯语，于是被派去和特使磋商。事实证明双方根本不可能达成任何一致：埃及人认为十字军是拜占庭帝国的佣兵，他们准备让十字军保有叙利亚，条件是十字军不进军巴勒斯坦（在土耳其人入主中东之前，巴勒斯坦一直是拜占庭和埃及争夺的地区）；十字军则意在夺回耶路撒冷，因此对法蒂玛王朝的提议完全不能接受。尽管如此，法蒂玛王朝的特使还是受到了十字军的礼遇。十字军送给埃及人很多从战败的土耳其人那里劫掠来的珍贵物品，但十字军和法蒂玛王朝始终未能达成任何实质性协约。

攻占安条克

围城还在继续。1098年五月底的时候，一支从摩苏尔出发的军队在卡布卡的带领下接近安条克。这支援军的规模比先前任何援军都大得多，因为卡布卡曾先与都嘉卡和勒德旺会合，还包括了波斯和美索不达米亚的阿尔图格王朝(Artuqids of Mesopotamia)的军队。然而卡布卡没有直接去安条克，而是先去攻打了占据埃德萨的布伦的鲍德温(Baldwin of Boulogne)。卡布卡的军队在埃德萨耽搁了三个星期，却无法攻下这座城市。这给了安条克城下的十字军时间应对即将到来的危机。

十字军深知除非在卡布卡到来之前夺取城市，否则绝无存活的可能。波希蒙德秘密联系了城内的一名亚美尼亚卫兵费鲁兹(Firouz)，后者是姊妹塔(Tower of the Two Sisters)的守卫，但与亚吉西延不和。波希蒙德以重金贿赂费鲁兹让他打开城门。费鲁兹同意后，波希蒙德便向其他十字军将领提出他有办法让十字军入城，但前提是把安条克给他。雷蒙德怒不可遏，坚持按照原先的协议把城市还给拜占庭，但是戈弗雷、坦克雷德、罗伯特等人鉴于当前的危急态势，无奈支持波希蒙德的要求。

决战在即，可是6月2日，布鲁瓦的史蒂芬和其他一些人却偷偷离开了十字军。同一天晚些时候，费鲁兹告诉波希蒙德，让他假装带兵离开城下对付卡布卡，半夜时再突然返回安条克攀墙而入。十字军按照费鲁兹所言而行，费鲁兹立刻打开城门放十字军进入。随后就是一场对守军的大屠杀，城内剩余的基督徒得知十字军入城，把其余的城门也都打开了，并加入了屠杀的队伍中。一片混乱中，杀红眼了的十字军连一些基督徒也杀掉了，其中就有费鲁兹的兄弟。亚吉西延想要逃跑，但被几个叙利亚基督徒抓获。他们砍掉了亚吉西延的头，交给了波希蒙德。

第二次围城

穆斯林到达

6月3日结束时，十字军控制了绝大部分城市，只剩内堡还在亚吉西延之子沙姆斯·阿德都拉(Shams ad-Daulah)手里。波希蒙德已经再清楚不过地表明他想独占城市。阿德赫马担心这会使十字军和拜占庭的关系闹得太僵，便利用自己教廷公使的身份，恢复了若望七世的主教职位，借以向拜占庭示好。

然而，得手后的十字军也并不好过：城内严重缺粮，而卡布卡即刻将至。两天后的6月5日，穆斯林大军抵达城下。7日，卡布卡试图强行攻城，但是以失败告终。于是9日卡布卡构筑了新的围城封锁。

卡布卡的大军到达安条克之前，就已有越来越多的十字军从军队中逃跑，他们在塔尔苏斯(Tarsus)加入了史蒂芬的部队。史蒂芬看到敌军在城外扎营，就认为十字军完了，逃兵的增加更让他坚信这一判断。在返回君士坦丁堡的途中，史蒂芬遇到了前去支援十字军的拜占庭皇帝亚历克西斯。亚历克西斯还不知道十字军已经夺取了安条克，此时正遭受围攻的消息。史蒂芬告诉亚历克西斯，剩余的十字军难逃灭亡的命运，再加上侦查报告另一支塞尔柱军队出现于安纳托利亚，于是亚历克西斯决定返回君士坦丁堡。

圣枪的发现

6月10日，安条克城内，一名不起眼的穷修士彼得·巴塞洛缪(Peter Bartholomew)向众人宣称他看了圣安德鲁(St. Andrew)显圣，后者告诉他圣枪(Holy Lance, 传说中耶稣被钉在十字架上时，刺入耶稣体内的一把枪)就在安条克城里。都快要饿死了的十字军对这种幻象之类的东西也提不起兴趣。另一名修士瓦朗斯的史蒂芬(Stephen of Valence)则称自己看到基督和圣母显灵。6月14日，十字军看到一颗流星落在敌军营内，都认为是一个吉兆。

连续的宗教暗示使人们相信圣枪真的在城里。阿德赫马主教对此表示怀疑，因为他在君士坦丁堡见过圣枪。但其他人不这么认为，6月15日，包括雷蒙德伯爵、奥兰治主教威廉(William, Bishop of Orange)在内的许多人都到圣彼得大教堂挖掘圣枪。当众人从发掘坑中空手而出时，修士彼得走到底下挖出了一支枪尖。雷蒙德认为这是上帝的启示，他们一定能活下来战胜敌人。十字军因此开始准备与敌人决战，不再考虑向敌人投降。彼得还向人们宣布了另一件事情，他说圣安德鲁指示他十字军应当禁食五天（其实很多人都快饿死了），之后就能取得胜利。

波希蒙德也不相信圣枪真的存在，但他很愿意看到圣枪的发现大大增加了十字军的士气。波希蒙德的探子得到了一些有利的情报：穆斯林军中各派别正在激烈争吵。大多数的埃米尔都认为卡布卡对叙利亚垂涎已久，因此把他视为比十字军更危险的敌人。波希蒙德便让彼得·巴塞洛缪把这一消息告诉众人。6月27日，波希蒙德派隐士彼得去与卡布卡和谈，大致内容为十字军准备放弃城池，返回家乡。并要求卡布卡保证他们能活着回到欧洲，然而这一切都被卡布卡拒绝，这也意味着两军之间的决战不可避免。

城外大战

波希蒙德把十字军分为六队出击：他自己一队，韦芒杜瓦的休和佛兰德斯的罗伯特一队，戈弗雷一队，诺曼底的罗伯特一队，阿德赫马一队，坦克雷德和贝亚恩的加斯顿四世(Gaston IV of Béarn)一队。雷蒙德当时染病，便和200人留守城内，提防内堡的守军。此时的内堡由卡布卡的使者阿麦德·伊本·莫旺(Ahmed Ibn Merwan)防守。

6月28日，十字军从城中杀出，阿奎勒斯的雷蒙德携带圣枪冲在最前面。卡布卡的部下建议将十字军各部各个击破，但卡布卡没有采纳，他意图同时击溃所有敌人。不过他明显低估了十字军的数量，穆斯林陷入不利局面。卡布卡改变战术，佯装撤退以把十字军引到崎岖地带，同时让弓箭手持续射击。他还派遣了一支分队迂回到十字军没有河流掩护的左翼，但波希蒙德很快调集了第七队驱散了敌军的迂回部队。土耳其人的战术给十字军造成了很大伤亡，包括阿德赫马队的旗手在内有许多人阵亡。卡布卡还命人在十字军和土耳其军队之间的草地上纵火阻止十字军前进，但是基督徒们仿佛看见圣乔治(St. George)、圣德米特里厄斯(St. Demetrius)和圣莫里斯(St. Maurice)三位圣徒在领导他们冲锋，完全不顾火焰冲向敌人。真正的战斗很快就结束了：都嘉卡和很多埃米尔抛下卡布卡率部返回各自的领地，这时的穆斯林原先的人数优势荡然无存，剩下的不久也就都撤退了。

结果

卡布卡逃离后，内堡的守军终于投降，但仅对波希蒙德一个人投降，这显然是在雷蒙德不知情的情况下事先安排好的。正如众人猜测的那样，波希蒙德宣布自己为安条克的主人，遭到阿德赫马和雷蒙德的反对。韦芒杜瓦的休和埃诺的鲍德温(Baldwin of Hainaut)去君士坦丁堡向亚历克西斯表明十字军要占有安条克，然而亚历克西斯也不想派人就此事去与十字军争执。这件事给了波希蒙德一个借口，他说拜占庭已经抛弃了十字军，已经没有必要遵守誓约把安条克还给他们。实际上波希蒙德的军队已经控制了安条克的绝大部分城区，在内堡上也飘扬着波希蒙德的旗帜。

后续发展

不久之后流行病爆发，可能是斑疹伤寒。8月1日阿德赫马病逝。这位教皇的代理人死后，9月十字军写信给教皇乌尔班二世(Urban II)，请他以个人名义统治安条克，但教皇拒绝了。1098年的其余时间里，十字军逐步控制了周边城镇，但是他们的战马数量还在减少，当地的穆斯林也不愿提供必需的食物。下级骑士和士兵因为饥荒的又一次蔓延而变得焦躁不安，他们威胁那些争吵不休的领主，如果不继续向圣地前进，他们就离开十字军自己前往。11月，雷蒙德被迫妥协，同意把安条克交给波希蒙德，以平息士兵的哗变。1099年初，十字军再次启程，留下波希蒙德在安条克，是为第一任安条克公国公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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