炭疽事件

生物恐怖袭击事件

炭疽事件是指从2001年9月18日起在美国发生的一系列生物恐怖袭击事件。

袭击日期

涉事信件上的邮戳日期为2001年9月18日和10月9日，其中一些信件是后来才被打开的。

袭击地点

纽约、博卡拉顿、华盛顿。

袭击目标

美国广播公司、哥伦比亚广播公司、美国全国广播公司、纽约邮报、国家询问报、参议员汤姆·达施勒和帕特里克·莱希。

袭击形式

生物恐怖主义。

事件经过

这次炭疽攻击分两波进行。第一批含炭疽病的信件的邮戳是2001年9月18日在新泽西州特伦顿盖的，正好是在911事件发生一星期之后。这批信件共有五封，分别被寄给了位于纽约的美国广播公司新闻、哥伦比亚广播公司新闻、全国广播公司新闻、纽约邮报，以及位于佛罗里达州博卡拉顿的美国传媒新闻集团旗下的国家询问报。

2001年10月4日，美国传媒新闻集团属下的《国家询问报》一位63岁的图片编辑罗伯特·史蒂文斯被诊断感染了炭疽病，并于一天后不治身亡，成为此次事件中的第一名受害者。在其去世一周后，即2001年10月12日，美国全国广播公司位于纽约的总部也遭到袭击。该媒体的两名女员工于当年九月末收到了一封寄给该媒体一名新闻主播的恐吓信，信中夹有一些颗粒，所幸因未吸入病菌，两人只是皮肤被感染，最终幸存。

这批信件中只有寄给纽约邮报和全国广播公司新闻的信真的被发现。其它三封信的存在是因为在美国广播公司、哥伦比亚广播公司和美国传媒新闻集团有人受到感染而推测得出的。检查被寄给《纽约邮报》的信里的炭疽杆菌的科学家说它们是以棕色颗粒的形式出现的。

三个星期后另外两封含炭疽杆菌的信也从特伦顿被寄出，它们的邮戳日期是10月9日。这两封信被分别寄给了两名民主党参议员，他们分别是南达科他州的帕特里克·莱希和佛蒙特州的汤姆·达施勒。当时达施勒是参议院多数党领袖，莱希是参议院司法委员会主席。10月15日一名助手打开了被寄给达施勒的信，这封信导致两名邮政人员死亡，政府邮政机构因此被关闭。11月16日在一个被扣押的邮袋里发现了还未打开的寄给莱希的信。这封信由于邮政编码被读错而被误投递到了弗吉尼亚州政府机关邮政部，那里的一名邮政职员戴维·霍斯（David Hose）吸入了炭疽病原。

第二批信里的病原比第一批的更危险，它们出现的形式是约一克高纯度的几乎完全由孢子组成的干燥粉末。被研磨成粉末之后，炭疽杆菌会进入肺部。2002年纽约州立大学的研究教授和分子生物学家巴巴拉·罗森堡（Barbara Hatch Rosenberg）在受澳大利亚广播公司采访时称这些粉末为“武器化”的或“武器级”的。但是2006年《华盛顿邮报》报道称，联邦调查局不再将相关炭疽病原视为“武器化的”。

此次事件中至少有22人表现出炭疽病症状，其中11人患的是尤其危险的吸入性炭疽病。事件最终导致五人死亡，其中两人的感染途径不明，分别是一名在纽约工作、住在布朗克斯的越南移民和一名94岁的康涅狄格州著名法官的遗孀。

袭击者身份调查

基于信件的时机和内容，美国人把矛头对准了伊拉克及中东恐怖组织。提供相关证据的，是美国陆军德特里克堡生物实验室的高级研究员布鲁斯·艾文斯博士。艾文斯是美国最优秀的生物武器专家之一，曾经获得五角大楼最高荣誉奖，对外身份是疫苗研发负责人。

当时美国广播公司引述神秘消息来源称，初步调查结果显示恐怖信件中的炭疽粉末包含有膨润土成分，而膨润土是伊拉克在制造炭疽武器时才使用的催化剂。尽管报道未披露消息来源，但外界认为，艾文斯是调查参与者，那么他很可能就是消息来源之一。

但是，对伊拉克的指控很快就出现了漏洞。先是有媒体曝出白宫干预调查方向，白宫立即对时任联邦调查局（FBI）局长穆勒施加压力，反复要他赶紧证明这是“基地”组织在“9·11”发动的第二波攻击。有FBI特工后来回忆说，其实FBI很早就知道信件里的炭疽孢子是“武器级”水平，几乎没有可能是在恐怖组织的山洞里生产出来的。

后来，时任国土安全部部长里奇公开否认炭疽粉末中包含有膨润土，等于推翻了把炭疽信件与伊拉克联系起来的最有力证据。然而，这些声音和质疑都被主流舆论有意无意地忽视了，湮没在指责伊拉克的舆论海洋中。

转机出现在当年年底。脱氧核糖核酸测试表明，炭疽信件中的菌株竟然与德特里克堡生物实验室里名为“安姆斯”的炭疽杆菌菌株一致。换句话说，这些炭疽孢子不可能出自伊拉克，只能出自美国人自己之手。后来的调查进一步发现，名为“安姆斯”的菌株最早是在德特里克堡生物实验室里合成，之后又被分给美国至少15个生物实验室和6个美国之外的科研部门进行研究。

2001年11月，经过初步调查后，FBI在其官方网站上公布了嫌犯的行为侧写，认为邮寄这些炭疽邮件的幕后黑手很可能是“一名成年男子”，“若其处于雇佣状态，则他所从事的工作几乎不需要和公众或其他同事接触”，“他可能供职于实验室，习惯与高度危险的物质打交道，且有着一定程度的科学背景，或对科学有强烈的兴趣”，以及“他会采取恰当的防护措施，来确保自身健康安全，如接种炭疽疫苗或服用抗生素”。

根据FBI给出的嫌犯行为侧写，此次炭疽信件袭击事件极有可能是一名心怀不满的科学家所为。一时间，草木皆兵，几乎所有和微生物学打交道的实验室研究人员都成为了FBI的潜在怀疑对象。

2002年6月，在一些美媒具有强烈引导性的舆论“轰炸”之下，FBI盯上了曾经供职于传染病医学研究所的病毒学家和生物武器专家史蒂文·哈特菲尔（Steven Hatfill）。

哈特菲尔在1999年被调到科学应用国际公司（SAIC）从事生物战防御领域的咨询工作，他在此期间曾撰写过一份关于恐怖分子发动炭疽邮件袭击可能性的报告。此外，还有人觅得哈特菲尔写过的一本未出版小说，这部作品虚构了一场对华盛顿特区发起的生物恐怖袭击。与此同时，在1970年代末罗得西亚（今津巴布韦）暴发炭疽热疫情期间，哈特菲尔正巧在当地一个叫Greendale的郊区附近就读医学院，而其中两封涉案邮件回邮地址中的学校名称就叫Greendale，但这个所谓学校在现实中并不存在。这一连串的偶然事件联系起来，加上媒体的渲染、白宫方面要求尽快破案的压力、以及哈特菲尔本人因为做了手术而正在服用抗生素这个事实，FBI高层越看这位前军方科学家越觉得可疑。

在随后的数年中，哈特菲尔曾经平静的生活被搅得天翻地覆。哈特菲尔事后对《大西洋月刊》杂志的记者表示，与其承受这种精神折磨，他宁可执法机构给自己“上电刑”。直到2007年，在新发现的证据使得执法机构把目标锁定在传染病医学研究所工作的埃文斯身上之后，哈特菲尔才得以摆脱嫌犯身份，获得国家赔偿，重获清白。

FBI声称发现了大量不利于埃文斯的间接证据，但在多次搜查埃文斯的住所和车辆时，却无论如何也找不到炭疽孢子的踪迹。在此期间，埃文斯的精神状况越发糟糕，来自FBI的压力很快把这位科学家推向了崩溃边缘——他在2008年7月服用了过量乙酰氨基酚，终结了自己的生命。

2年后，美国司法部正式宣告炭疽邮件袭击事件结案，在其随后公布的调查报告中，司法部宣称:“调查中获取的证据表明，布鲁斯·埃文斯博士单独实施了炭疽邮件袭击。”尽管这场耗时将近7年的调查看似画上了圆满的句号，但这一结论仍然难以令人信服。在随后召开的国会听证会上，一些议员质疑FBI在该案中获取的证据“无法排除合理怀疑”。

为了应对公众质疑，FBI决定将该案的证据交给一个独立的科研机构进行审查，以证明其调查结论的“正确性”。然而，2011年2月，专家小组公布了委员会的审查结果，认为“仅凭现有的科学证据，不能针对邮件炭疽孢子的来源得出明确结论”——也就是说，无法证实袭击邮件所用的菌株来源于RMR-1029（由埃文斯负责看管使用的炭疽杆菌样本的编号），因而仅就科学证据本身而言，无法证明是埃文斯是肇事者，这无疑是打了司法部一记响亮的耳光。不过，专家小组强调，该报告仅限于对科学证据的评估，与此案有关其他非科学证据并不在其考虑范围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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