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别王司马嵩

唐代李白诗作

《留别王司马嵩》是唐代诗人李白写的一首五言古诗。这首诗虽以“留别”为题，写的却是诗人的政治思想和人生态度。全诗多用典故，语意平和，又不失洒脱的风格。诗中以鲁连、陶朱、孔明自诩，以李斯、王猛内范，演绎乐生哲学，藐视富贵，抒发济世豪情。同时，又含蓄表达政治挫折后的伤感和归隐山林的意向。

作品原文

留别王司马嵩⑴

鲁连⑵卖谈笑，岂是顾千金。

陶朱⑶虽相越，本有五湖心。

余亦南阳子⑷，时为梁甫吟。

苍山容偃蹇⑸，白日惜颓侵⑹。

愿一佐明主，功成还旧林⑺。

西来何所为，孤剑托知音。

鸟爱碧山远，鱼游沧海深。

呼鹰过上蔡⑻，卖畚⑼向嵩岑⑽。

他日闲相访，丘中有素琴⑾。

注释译文

词句注释

⑴王司马嵩：坊州司马王嵩。

⑵鲁连：《史记·鲁仲连邹阳列传》载，战国时，鲁仲连助赵解邯郸之围，平原君赠以千金，笑而不受。

⑶陶朱：陶朱公，即范蠡，他辅佐勾践灭吴称霸后，易名隐遁，泛舟五湖，后又去陶地经商，“自谓陶朱公”事见《史记·越王勾践世家》。

⑷南阳子：指诸葛亮。

⑸偃蹇：偃卧不为事之意。

⑹颓侵：指太阳西落。

⑺还旧林：指隐居。

⑻“呼鹰”句：指的是秦始皇丞相上蔡人李斯，年少时曾牵黄犬，臂架苍鹰，出上蔡东门行猎。

⑼卖畚：据《十六国春秋》载，王猛少贫贱，以卖畚为业。尝卖畚于洛阳，有一人贵买其畚，猛因随之入山取钱，见一老翁踢胡床而坐。有一人引王猛进拜，老翁曰：“王公何缘拜也？”乃十倍偿其畚值，遣人送之。既出，猛回视，乃嵩山也。畚（ben），盛土之具。

⑽嵩岑：嵩山。

⑾“丘中”句：古代隐士大多喜欢弹琴。素琴，没有弦和徽的琴。此句化用左思《招隐诗》：“岩穴无结构，丘中有鸣琴。”

作品译文

前代有鲁仲连依靠谈笑退了秦兵而名声大振，难道是为了贪图钱帛财富吗？

尽管范蠡在越国出仕入相，风光无限，但他始终都有退隐江湖之心。

我只想效仿南阳诸葛亮，所以也时常像他那样吟诵《梁父吟》。

虽然苍山容许我偃息而卧，不问世事，但是每天看到太阳西落，又使我不禁叹惜流逝的光阴。

只盼望有朝一日能够辅佐一位贤明的君主，等到功成名之后便退隐回归家乡的山林。

我离开长安出游坊州等地是为了什么呢？孤身仗剑无非就是为了寻求知音。

飞鸟素来就热爱渺远的青山，鱼儿固然喜欢在深邃的沧海里游弋。

如今我只能像李斯当年那样呼唤雄鹰出上蔡东门行猎，像东晋王猛那祥行往嵩山守我大志。

待到他日得闲来访，隐居的山林中必已备下素琴一张，等待和鸣。

创作背景

唐玄宗开元二十年（公元732年）冬，李白求仕不得离开长安，于是带着李粲的书信前往坊州（今陕西黄陵县）。对于李白的到来，王嵩热情欢迎，并让李白和阎正字陪他一起登高饮酒，对雪赋诗。李白即兴一首《酬王司马阎正字对雪见赠》。诗的末尾，他忍不住流露出请王司马荐举的意思：“主人苍生望，假我青去翼。风水如见资，投竿佐皇极。”主人王嵩一见，以为他不过是想多要几个盘费罢了，便按当时规矩加倍赠与。李白本待谢绝，怎奈囊中着涩；欲待收下，又觉得自己已落到“文丐”地步。两难之间不免感慨一番，便写下此诗。

作品鉴赏

整体鉴赏

援典述怀，自然高妙。诗人以鲁连、陶朱、孔明自诩，以李斯、王猛内范，演绎乐生哲学，藐视富贵，抒发济世豪情，充满自信。同时，含蓄表达政治挫折后的伤感和归隐山林的意向。诗中所反映的积极入世与消极避世的纠结，其实是美好理想与严峻现实的矛盾。也是诗人才情卓绝，心高气傲，却不合于俗流，不容于当朝的宿命。

开篇三联接连用典，以鲁连、陶朱、孔明自诩，是想要告诉王司马自己心中的远大志向，在用典的同时也叙述了古人的精神品质，并将其延伸到自己身上。

“苍山容偃蹇，白日惜颓侵。”描写了作者本可以不问世事，但是每天看到太阳西落，又不禁叹惜流逝的光阴。“愿一佐明主，功成还旧林。”则是表明了作者谋求发展并不是为了一己之私，而是为了辅佐明主之义，功成后即引身而退，间接表达了作者对荣华富贵的藐视。

最后四联作者进一步说明了西游邪、坊的目的是“孤剑托知音”，希望得到这些地方官吏的荐引，然而结果却是没有什么进展。既然知音不遇，自己也就准备像李斯微贱时一样，以打猎为生；或者像王猛少年时那样，以卖畚箕为业回安陆去了。等到他日得闲来访，隐居的山林中必已备下素琴一张，等待和鸣。

这首诗非常形象的表现了李白的性格：一方面对自己充满自信，孤高自傲；一方面在政治前途出现波折后，又流露出伤感之情。在这首诗里，他演绎庄子的乐生哲学，表示对富贵的藐视。而在自然中，实则深含怀才不遇之情。全诗语言流畅，具有很强的感染力，李白“借题发挥”抒发自己的愤激情绪。

诚然，李白即兴赋诗，出口成章，显得毫不费力。他感情奔放，直抒胸臆，天真自然，全无矫饰，而自有一种不期然而然之妙。正所谓绚烂之极，归于平淡，这种功夫是极不易学到的。《留别王司马嵩》就体现了李白这种自然高妙的诗风。

名家点评

中国李白研究会副会长葛景春：“余亦南阳子，时为梁甫吟”，言外之意是，可惜世上没有崔州平那样的伯乐来推荐我。

中国李白研究学会理事康怀远：“愿一佐明主，功成还旧林”，这把理想和现实统一在一起的就是功成身退。

作者简介

李白（701—762），字太白，号青莲居士，浪漫主义诗人，有“诗仙”之美誉，与杜甫并称“李杜”。其诗以抒情为主，表现出蔑视权贵的傲岸精神，对人民疾苦表示同情，又善于描绘自然景色，表达对祖国山河的热爱。诗风雄奇豪放，想象丰富，语言流转自然，音律和谐多变，善于从民间文艺和神话传说中吸取营养和素材，构成其特有的瑰玮绚烂的色彩，达到盛唐诗歌艺术的巅峰。存世诗文千余篇，有《李太白集》三十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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