缅北电诈,是指缅甸北部地区,一些犯罪分子利用电信网络诈骗犯罪。由电诈犯罪还衍生出了非法拘禁、绑架、强奸、敲诈勒索、故意伤害、故意杀人等一系列犯罪活动。
背景成因
地理环境
缅甸全国分七个省、七个邦和联邦区。省是缅族主要聚居区,邦为各少数民族聚居地。广义上,缅甸北部由
马圭省、
曼德勒省、
实皆省等省和
钦邦、
克耶邦、
掸邦、
克钦邦等邦组成,
木姐、
大其力属于掸邦的范围内,妙瓦底则属于缅甸中部的克伦邦。狭义上,根据2021年6月21日发布的《德宏警方发布:关于停(居)留缅北地区中国籍人员限期登记备案的通告》,缅北地区是指:
缅甸掸邦第二特区、
缅甸掸邦第四特区、缅甸
果敢地区、缅甸木姐地区。
缅北地区山高林密,地势崎岖,民族成分错综复杂,先天条件导致这里向来就是一个各方势力盘根错节的区域。
历史背景
历史上,缅甸分“上缅甸”“下缅甸”两个单元,这种区隔导致双方在族群结构、生产方式、文化特征等方面差异明显。
1886年,在英国殖民统治挑拨下,缅甸的135个民族共分裂出大大小小上百个武装势力,这其中,缅北的武装势力长期脱离缅甸政府的控制。近代以来,英国殖民统治者针对上下缅甸采取了不同的统治政策,以及“以夷制夷”的统治方式,进一步加剧了这种隔阂。
1948年,缅甸独立,但历史的裂痕并不会自动愈合。围绕国家建构的诉求差异以及权力资源分配产生的矛盾,缅甸中央政府与少数民族武装爆发了武装冲突,并一直持续至今。这一过程中,为了支撑武装生存活动,不少民族地方武装将毒品、玉石、木材走私等非法产业作为经济来源。为了打击民族地方武装,政府军支持组建各种民团武装,并允许其从事非法经济活动。如此一来,缅北地区地下经济日渐兴旺。
政治生态
1988年,缅甸新军人政府上台,开始推动国内和平进程。其后的数年间,有17支民地武与联邦政府签署了停火协议,但这仍不足以彻底改变缅北碎片化的社会秩序。一番斗争拉锯之后,缅甸政府允许缅北部分民地武在辖区内“划地自管”“高度自治”。
由于受到政治动荡、武装冲突、制裁措施等因素影响,导致缅北地区贫困率高、人均收入低、教育医疗水平差。为了谋生,在电信诈骗犯罪出现之前,当地已经有很多刑事犯罪,像文物走私、动物走私、贩毒等等。同时,为了拥有对辖区高度的自治权以及与政府军对峙的军事、经济实力,缅北地区的武装势力不仅利用该地区独特的气候环境大力发展毒品产业,而且利用自身的武装优势,又延伸出赌博、色情、电信诈骗等非法犯罪产业,从中赚取巨额利润。
犯罪转型
一团乱麻的政治生态为缅北的黑灰产业滋生奠定了基础,技术的发展则“催动”了其转型。历经多年重拳打击,缅北一度猖獗的毒品走私偃旗息鼓,部分民地武辖区开始另谋财路。网络赌博,成为一大选项。
2019年,缅甸出台新《赌博法》,允许外国人在缅甸合法注册经营赌场,进一步加速了缅北地区网络赌博的发展。恰逢全球移动通信技术快速发展,互联网技术手段开始与缅北地区畸形的经济模式相融合,推动缅北地区的经济结构渐渐变化。其中,中缅两国在法律社会制度、具体执法水平上存在差异明显,无形中为犯罪集团开展跨境犯罪活动创造了空间。一方面,中国部分
P2P平台、电信网络诈骗集团逐步向缅北扩散,与当地势力勾连形成利益共同体。另一方面,在中国与东南亚国家开展联合执法行动的背景下,菲律宾、柬埔寨等国家的电信网络犯罪集团出现向缅甸转移态势。如此一来,缅北、缅东妙瓦底等成为了东南亚乃至全球电信网络诈骗的重灾区。在缅北不少犯罪分子看来,与贩毒相比,电诈网赌“风险小,利润高”。佤邦、果敢等地的经济发展开始形成对网赌电诈产业的依赖。以佤邦为例,佤邦勐能县甚至出现了将学校教学楼出租给电诈公司的情况。
发展历程
电诈产生
电信诈骗,最早于20世纪90年代在中国台湾出现。当时他们的主要手段是利用发放传单和使用“王八卡”电话(冒名申请的电话卡)的方式,声称受害人中刮刮乐和赌马等大奖,但在领奖前必须先寄出一定额度的税金。在被害人汇出第一笔钱后,诈骗集团再以律师费、手续费、公证费等名目,一次又一次要求被害人汇钱,直到被害人醒悟或钱财被榨干为止。由于电信诈骗的成功率较高,且不劳而获的金额相对较大,因此很快就成为台湾地区最重要的犯罪形式之一。大批不良分子、甚至是曾经拥有良好工作的人都纷纷加入。
一次转移
2001年前后,中国台湾一吴姓犯罪分子便“发明”了以退税的方式进行诈骗。民进党上台以后,由于缺乏执政经验,对台湾地区的社会治理束手无策,致使电信诈骗达至疯狂。电信诈骗在岛内引发天怒人怨后,台湾当局的打击力度有所加大。在台湾当局的打击下,台湾诈骗集团开始“产业外移”。
2002年前后,台湾移动电话业务在福建建立信号台。由于在中国东南沿海地区可以接收到台湾的移动电话信号,并且两岸迟迟没有建立共同打击犯罪的机制,台湾电信诈骗犯罪团伙找到了“新路线”。他们利用两岸没有司法互助条款的空档,将诈骗基地转移至福建福州,福州成为台湾籍诈骗集团的第一个集散地,继续利用“王八卡”对台湾民众进行诈骗。第一批来到大陆的台湾诈骗集团为了节约成本,雇佣了有语言优势的福建安溪人充当打电话、取钱的马仔。直到2008年,台湾检警才抓到一批台籍电信诈骗犯,并从他们口中得知福州有一条街的台商都在暗地里从事电信诈骗行业。随着时间推移,台湾本地居民因受骗太多已经很少上当。台湾籍诈骗团伙将对象锁定在中国大陆地区,因为台湾人的口音破绽很容易引起人们的警觉,因此在台湾诈骗集团转向中国大陆行骗时招收了更多大陆本土人员。
2002年前后,中国本土籍最早的电信诈骗团伙出现,手法完全翻版台湾。中国警方发现相关犯罪行为后,对安溪地区的重点整治,安溪籍诈骗团伙逃到了深圳。当时的深圳,来自全国各地的各类人鱼龙混杂。很快电信诈骗的手段像病毒一样扩散至全国,呈现明显的地域特征,如湖南娄底、福建安溪、广东电白等等,且每个地区的诈骗手法又各有特色。衍生出了“脑溢血”“车祸”骗术、“中奖”“重金求子”骗术、“公检法”骗术、网络诈骗、大数据精准诈骗等方式。
早在2004年,公安部就组织全国公安机关开展了“打击整治利用短信息和网络诈骗犯罪的专项行动”,第二年,又针对一些重点地区实施“手机违法短信的专项治理工作”。各地警方也结合公安部的部署和本地发案特点,依托刑侦部门,开展了针对电话诈骗、短信诈骗的打击。
二次转移
2009年4月,《海峡两岸共同打击犯罪及司法互助协议》签署,这让气焰高涨的台湾诈骗集团稍微得到遏制。而国内也加大了各地电信诈骗打击力度,每年抓获大批涉案人员。籍着这一打击压力,逼台湾和大陆诈骗集团集体出走。他们开始在东亚和东南亚等地建立新的诈骗基地,触角遍及日本、韩国、泰国、菲律宾、马来西亚,印尼等国。转战东南亚,就是利用不同区域、不同国家之间的壁垒,来达到逃避打击的目的。随着中国警方与东南亚各国合作打击犯罪的力度逐渐加强,诈骗集团又进一步向非洲、中东地区、和大洋洲,美洲等地扩展。
2015年,中国公安机关开启全国打击治理电信网络新型违法犯罪专项行动,各地公安机关在境内、境外两个战场全面出击,捣窝点、摧网络、打团伙。仅2016年上半年,全国就破获电信网络诈骗案件5.7万起,查处违法犯罪人员2.8万名,捣毁诈骗窝点4300余个,收缴赃款、赃物折合人民币13.6亿元,公安机关和银行为群众避免损失25.3亿元,清理非实名银行账户37万余个,关停涉案违法电话号码35万余个,遏制了网络诈骗犯罪高发势头。
2016年起,中国各地的反诈宣传开始轰轰烈烈开展。在全国范围内,从发传单到电视、广播宣传,再到群发防范诈骗的提示短信,各种手段也都全面上阵。
在中国持续高压打击和有效治理下,境内电信网络诈骗活动空间明显压缩,诈骗分子进而开始“走出国门”,逐步向东南亚地区,特别是澜湄次区域迁移,而缅北就是其中的核心区域所在。由于缅北地区华人本身比较多,汉语也比较流行,因此成为电信诈骗团伙重要的转移地。
缅北发展
2019年,缅甸出台新的《赌博法》,允许外国人在缅甸合法注册经营赌场,加速了缅北地区网络赌博的发展。恰逢全球移动通信技术快速发展,互联网技术手段与缅北地区网络赌博相融合,网络赌博和电信诈骗在缅北地区日益猖獗。2019年以来,数十万电信诈骗人员为了发财梦前往缅甸。一张边境通行证从最初办理时的200元工本费,逐渐炒到7万元,且一证难求。为“快速赚钱”,不少人铤而走险,偷渡过境。缅甸电诈逐渐形成了一个庞大的产业链,成为集多种刑事犯罪为一体的跨境有组织犯罪活动。
2021年2月以来,缅甸国内政治的动荡局势加剧。一个具体的表现就是民间反军政府组织的纷纷成立,以及反军政府行动的持续发生。在此背景下,缅甸当局疲于应对民间反抗行动,对缅北地区的管控进一步弱化,这也为电信诈骗集团纷纷入驻缅北,并与缅北的地方势力形成“利益共同体”提供了更多的空间。电诈集团入驻缅北后,缅北地区的一些地方武装势力利用其对地区的高度自治介入此类非法活动,并为电信诈骗组织提供场地和保护,网络赌博和网络诈骗逐渐成为缅北地区的支柱性产业。
严厉打击
面对严峻的犯罪形势,中国外交部、公安部多次针对赴缅北高薪招工信息发出提醒,并积极开展国际执法合作,打击相关跨境犯罪。2021年以来,在中国公安部统一部署下,全国范围开展劝返滞留缅北的非法出境人员和从事电信网络诈骗人员行动,仅2021年就从境外劝返回国21万人,各地通过劝返、惩治、帮扶多措治理人员外流境外问题,取得了一定成效。此后,公安部持续推进打击工作。截至2024年底,已累计抓获中国籍涉诈犯罪嫌疑人5.3万余名,彻底摧毁臭名昭著的缅北“
果敢四大家族”犯罪集团,临近中国边境的缅北地区规模化电诈园区被全部铲除,专项工作取得阶段性重大战果,带动全国电信网络诈骗立案数和损失大幅下降。
再度转移
2023年7月,中国公安部部署开展打击缅北涉我电信网络诈骗犯罪专项工作以来,公安机关会同缅甸执法部门持续开展执法安全合作和一系列打击行动,彻底摧毁臭名昭著的缅北果敢“四大家族”犯罪集团,缅北地区临近中国边境的规模化电诈园区被彻底铲除,当地电诈犯罪生存空间被强力挤压,大批涉诈人员陆续向缅甸妙瓦底、万海、当阳等纵深地带转移。在严厉打击和广泛宣防的双重作用下,部分电诈园区出现了“用人荒”。境外电诈集团为维系园区“正常运营”,大肆通过“高薪招募赴境外务工”“免费出境旅游”等方式诱骗境内人员出境,再采取非法拘禁、绑架等手段强迫其在电诈窝点内从事违法犯罪活动,严重侵害人民群众生命财产安全,社会影响极其恶劣。
电诈犯罪
电诈综述
电信诈骗从概念来讲,是指借助于手机、固定电话、网络等通信工具和现代的技术等实施的非接触式的诈骗,通常以冒充他人及仿冒、伪造各种合法外衣和形式的方式,通过电话、网络和短信方式,编造虚假信息,设置骗局,对受害人实施远程、非接触式诈骗,诱使受害人打款或转账的犯罪行为,达到欺骗的目的。
与传统诈骗犯罪相比,电信网络诈骗具有非接触性与高针对性,迷惑性强、技术手段多样等特点。技术层面上,VOIP、GOIP等IP电话技术的出现,使得诈骗分子伪装能力更强。如实践中,冒充亲友类诈骗案件中被骗者接到的来电信息,就是使用改号工具VOIP,通过IP地址运作以实现通信语音的传输,将骗子的号码替换为受害人通讯录中某位熟人的电话号码。资金流方面,电信网络诈骗分子充分利用第三方、第四方支付渠道,博彩类网站乃至数字货币平台等途径,进行洗钱。所以当前电信网络诈骗团伙逐渐呈现公司化、产业化、职业化的发展趋势,其成员也涵盖国内国外、年老年轻、各行各业等群体;各年龄段、各群体都可能成为电诈犯罪分子的目标。
电诈角色
根据亲历者的讲述,缅甸的电信诈骗产业,主要由5个角色组成,分别是“卡头”、“黑客”、“水房”、“主管”与“军阀”。“卡头”指的是倒卖银行卡、电话卡的卡贩,他们负责为诈骗团伙提供虚假信息来隐藏身份,而“黑客”则提供了技术支持,他们为诈骗团伙搭建钓鱼网站、高仿APP以及远程呼叫技术,“主管”指的是诈骗团伙的管理者,他们会用非人手段逼迫底层员工实施诈骗,“水房”就是最后负责把赃款洗掉的人。至于“军阀”,则是背后最大的受益者,也是为这些黑色产业提供保护的靠山。
电诈类型
电信网络诈骗作为一种新型的诈骗形式,形式多样,令人防不胜防。常见的电诈类型有:婚恋、交友骗局,冒充公检法,虚假网络投资理财,刷单返利,虚假征信,虚假购物、服务,虚假网络贷款,冒充领导、熟人,冒充电商物流客服,网络游戏产品虚假交易等。
以境外高薪工作诱骗,等人到了以后,再限制人身自由,实际上从事电信网络诈骗。
通过社交平台、婚恋网站等添加受害人成为好友,并开启“网恋”,引诱受害人到赌博网站下注,或到虚假平台投资理财。
相亲诈骗以“杀猪盘”为甚,“杀猪盘”是一种诈骗受害人的套路: 先谈恋爱再骗钱,骗子会先包装身份,和受害者谈情说爱,通过各种洗脑话术钓受害者上钩,诱导受害者步步深陷网络博彩赌博投资的泥潭。像杀猪人样把受害者养肥了再杀。
据许多遭受过这种骗局的人爆料:当把人骗过去后,对方的人会收走受害者的护照,然后把人带去酒店赌博。所有的钱财输光后,他们开始强迫受害者骗亲友过来旅游,如果没有叫到人,便会被卖到电信诈骗公司。到了电信诈骗公司,受害者就成了一颗“菠菜”,接受培训之后,开始上网聊天骗中国人,学会进行“杀猪盘”诈骗,在此过程中,只要稍有不从,或者业绩不达标,轻则遭到拳打脚踢,重则电棍、刀子伺候。
谎称留学生涉及犯罪案件,需拍摄照片和视频配合调查取证,要求留学生在“案件审理”期间注意“保密”,切断其与家人朋友联系。同时,恐吓威胁学生家长子女被绑架需支付赎金。
诈骗短信声称自己是银行官方客服短信,根据国家新出台的政策,必须进行实名补录。
诱使手机用户点击诈骗短信中的链接,通过将木马病毒植入用户手机,盗取大量隐私信息和密码。
冒充电信运营商短信通知积分兑换,通过“
伪基站”伪装成10086等号码,群发诈骗短信,诱惑用户下载安装带有木马病毒的App,盗刷用户银行卡。
诈骗分子利用掌握到用户的网购订单或机票行程等信息,博取人们的信任。
诈骗分子掌握用户个人信息甚至银行卡卡号和密码之后,购买了“贵金属”等理财产品,并发送短信称,储蓄账户上有若干金额被转移到了理财账户上。用户一旦通过银行官方查询到短信内容属实后,容易上当受骗,向骗子透露出自己的手机验证码等重要信息。
诈骗分子虚拟出用户手机电话簿中的号码来电,并称自己是该联系人的亲属、朋友等。
诈骗分子模拟“9XXXX”银行官方客服来电,骗走用户信用卡卡号、有效期、卡片背面三位数卡片安全码等信息。
诱使手机用户扫描二维码链接一个含有木马病毒的网站,同时,通过木马截取手机短信,更改支付宝密码,窃取支付宝内余额。
通过钓鱼网站,直接诱骗用户登录后进行交易或消费。
冒充用人公司招收校园代理或招工,采取先付款后发货或者收取就业押金、办理健康证、培训费等方式实施诈骗。
以微信朋友圈为载体,通过构建人数不等的朋友群,以群主为第一层,每一层向下发展会员,通过会员编号区分层级,每一个新加入的人员向群主打款1000元,群主收满七层后退出,原群主的下一层自动升级为群主并负责收钱的传销骗局。
每每接近春节,“一票难求”的现象十分普遍。骗子以“黄牛”的身份在网络上发布“加价代买火车票”的消息。称需要将个人信息发给自己,由自己代买车票,买好后先将“车票照片”发给对方进行确认后再收款。实际上车票照片是由一些“火车票合成神器”软件自动生成的,而骗子在收到汇款之后立马消失无踪。
过年大家都爱讲个好意头,骗子也特别爱在这个时候通过中奖短信、链接等形式,以巨额奖金为诱饵,利用最新的热点设计新骗局,诱骗受骗者进入虚假中奖网站,再以“先交费/税,后提货”为由,诱骗受骗者向骗子账户转账。
到了年底,一波虚假红包诈骗再度来袭。骗子以免费领取金额不等的现金红包作诱饵,利用社交平台散播钓鱼链接。一旦点击这些链接,将会被要求先关注微信号或填写个人身份证号、银行卡号、密码账户等信息,很可能导致银行卡被盗刷。
骗子制作虚假钓鱼链接,打着“点开替自己和家人测测新年运势”的幌子,让他人填写自己以及家人的姓名、生日、手机号、身份证号码等信息,称可以“改命”。
春节前夕,各种消费积分兑换进入高峰期。一些骗子也趁机继续行骗,利用伪基站篡改号码,打着通讯运营商和银行的名义,狂发“积分兑换现金/大礼包 ”虚假短信。短信中附带钓鱼网站链接,以诱骗受骗者点击。
衍生犯罪
缅北的电诈园区,电诈人员针对中国公民进行诈骗、拐卖、组织偷渡及暴力等各种犯罪活动。此外,电诈犯罪还衍生出了非法拘禁、绑架、强奸、敲诈勒索、故意伤害、故意杀人等一系列犯罪活动。
组织偷渡
犯罪分子通过高薪招聘、组织偷渡等方式大肆招募人员到诈骗园区,疯狂实施针对中国公民的电诈犯罪。
绑架拐卖
在缅北电诈集团的眼中,被蛊惑诱骗到缅北的中国公民就是他们最重要的敛财工具,甚至在各个电诈园区之间买卖交易。在当地,犯罪分子把中国人戏称为“猪仔”,甚至说是“行走的人民币”。有被抓获的嫌疑人供述,原来一个中国人两三万,到最后卖到了一个人三四十万,在各个园区之间交易。因为有些人不会打字,不懂电脑,就一直反复地被买卖。
非法拘禁
缅北的电诈园区,充斥着高墙、铁丝网、碉堡……每个园区里面都是铁栏杆,到处都有喷溅血迹,好多园区里都有大铁笼子。
暴力犯罪
为了更严格地控制管理园区,电诈犯罪集团主动向缅北各武装势力寻求庇护,通过缴纳保护费、管理费的方式,请他们武装护诈。大肆敛财的同时,对业绩不好或稍有不从的电诈人员,不是残忍殴打就是极端虐待甚至残害致死。比如有人通过手机和外界联系的,那么他们都是通过这种棍子来进行惩罚。有一起案件中,一个受害人,就是通过钨钢棍活生生地被打死了。
犯罪特征
2023年10月,在中国裁判文书网以“缅北”为关键词,一共可以发现128篇相关的裁判文书,案件类型包括偷渡、电信诈骗、走私毒品、开设赌场、非法拘禁等等。这些判决书勾画出了缅北电诈链条与特征。
人员画像
在这128份判决书里,一共涉及221人,其中男性199人左右,占比超过90%,女性至少17人(部分裁判文书未透露涉案者性别等信息),占比为7.69%。被告人年龄最小的19岁,年龄最大的是46岁。这些涉案人员文化程度普遍不高。221名被告人中,除去29个文化程度不详者,剩下的192人中,大学本科学历仅1人,大专学历9人,高中学历13人(含1职高),剩下的均为初中和小学文化程度,总数为169人,占比高达88%。涉案人员无业86人(占比38.9%),占比最高,还有21人不详。
主动参与
这128篇裁判文书中,涉及关键词为“缅北”“刑事案由”“诈骗”的有46篇裁判文书,其中绝大多数被告人都是主动参与电信诈骗环节,占比超过80%。在前往缅北从事诈骗的被告人中,大部分通过偷渡的方式前往,在缅北大酒店、卧虎山庄、木姐山庄等地从事诈骗工作。还有一部分人虽然没有出国,却在国内通过提供银行卡、架设GOIP设备等方式辅助诈骗人员行骗。只有极少数人是轻信所谓的招聘广告,以为前往缅甸能挣大钱,去了才发现要从事诈骗。
涉罪众多
涉缅北的被告人,往往涉及多项罪名,其中包括偷越国边境罪;组织他人偷越国边境罪;掩饰、隐瞒犯罪所得、犯罪所得收益罪;帮助信息网络犯罪活动罪;诈骗罪;妨害信用卡管理罪;组织、领导、参加黑社会性质组织罪;非法利用信息网络罪等等。据128份判决书统计,罪名最多的是涉及偷越国(边)境罪,共25起。其次是帮助信息网络犯罪活动罪、掩饰隐瞒犯罪所得罪和诈骗罪。
各司其职
在缅北电信诈骗这条“产业链”上,蛇头、诈骗集团、诈骗犯、打手、国内帮手等角色“各司其职”,有的负责以高薪工作为诱饵,忽悠招揽人去缅北从事诈骗活动;有的负责培训新手,让他们在网络上行骗;有的制造赌债,将被害人关在“单房”内严加看管,暴力敲诈勒索;有的在国内提供手机卡银行卡等便利,帮助诈骗团伙转账收钱……其中,蛇头属于这条产业链的起点,他们通过偷渡的方式将人带出国境,进而从事电信诈骗活动。128篇裁判文书显示,不少蛇头活跃在中缅边境,有的蛇头共运送偷渡人员200余人。为了给诈骗集团运送人力,有的“蛇头”会提前垫付车票机票等费用。在诈骗集团内部,每个人便各司其职,以团伙形式作案。他们往往分为管理人员和实际操作各项业务的人员,上下班和食宿时间,均有统一规定。上班期间,还得将手机等个人物品上交。
犯罪集团
缅北电诈中,不少当地电信诈骗组织,都和地方军阀有着千丝万缕联系。《
凤凰周刊》曾报道,总部位于妙瓦底的缅甸亚太国际控股集团公司,涉及电信诈骗,网络赌博等多项犯罪行为。其工商注册资料显示,20%的股份为科伦邦边防军的一名上校持有。
四大家族
缅甸北部的果敢地区毗邻中国云南省,是缅甸最乱的地方。这里虽是缅甸国土,其通行的却是汉语,这是因为他们的祖先多为明朝末年的汉族逃难者,这些逃难者逐渐形塑了现在的果敢人,因此果敢聚集大量汉人后裔。果敢管辖1个县,2个镇和28个乡。当地98%的土地都在山区,整个地区主要是由3个“大坝”组成,平均海拔1200多米。当地人口不到25万,常住人口大约21万,主要都是缅甸人和华人。缅北人少,经济十分落后,特区政府每年的税收只有1000多万人民币。电信诈骗公司的老板,基本都是果敢和佤邦当地人,幕后操控者基本就是当地民族地方武装。在这个法外之地,当地的武装力量就是法律。养武装力量需要钱,必须得想办法搞钱。当地太穷,实在是搞不到钱,就盯上了中国人,而博彩业来钱最快。
缅北的掌权者曾是被称为“果敢王”的
彭家声。2009年,果敢地区爆发“八八事件”,缅甸军队与彭家声部队发生冲突,彭家声的副手,军队副司令员白所成及高级军官魏超仁、刘国玺等人叛变,致彭家声流亡海外。白所成、魏超仁、刘国玺和刘正祥(又名刘阿宝)四家,瓜分彭家势力范围,果敢地区从此由四大家族势力把持军政要职,同时垄断矿产、博彩、地产、商贸等行业。彭家声垮台后的十几年间,博彩业和电信诈骗成为了缅北最繁荣的灰色产业,它们基本由四大家族控制经营。
白家是缅北四大家族之首,家主
白所成。白所成曾是果敢同盟军的开创者之一,同时也是同盟军的副司令。他曾追随彭家声南征北战,是果敢的二号人物。缅甸掸邦第一特区政府成立后又担任了缅甸民族民主同盟军副司令、政法部部长、特区政府副主席。2009年8月8日,缅甸政府军攻打果敢时,白所成背叛彭家声,率部投降,接受政府的领导,他也顺理成章的成为当地政府主席,还担任政府部长,法院院长,委员,主任等职位。
白家在当地黑白两道通吃,干着贩毒、贩卖人口、开赌场、诈骗等违法犯罪的勾当。白所成没有直接参与缅北的灰色产业,这些事情都是由子女分管打理。白所成有两儿四女。大儿子
白应能是果敢自治区常委,一手创建果敢
百盛集团经营着百盛酒店,赌场等一系列产业。二儿子
白应苍是民兵大队队长,投资上亿创办
苍盛科技园——著名电信诈骗园区。白应苍指挥着1000多名民兵,主要负责白家势力的安全。大女儿
白应香是果敢慈善基金会负责人,妇女会主任,表面上在缅北捐钱捐物,却是她为掩盖恶行所装饰出来的身份。二女儿
白应琴应在百盛集团担任董事。三女儿
白应萍,是百胜集团董事,鑫百利公司董事长,白家的掌舵者,在当地干着诈骗的勾当赚钱还打着反诈骗的旗号赚名声。四女儿
白应改是果敢百胜集团董事,女婿
曹强力是浙江温州商人。
魏家是四大家族中的军方实力最强的,魏家的开创者是
魏超仁,现任缅甸联邦议会议员、果敢特区共产党主席、果敢自治区委员会委员,主管政法系统。魏超仁的父亲是一位远征军人,在抗日战争期间,国民党派兵北上缅北,与日本军队交锋。战争结束后,魏超仁的父亲留在果敢土司家,作为医生行医。后来,魏超仁追随彭家声南征北战立下不少功劳,成为同盟军中实权人物,彭家声逃离海外后,他也投降缅甸政府,成为果敢一霸。
魏超仁的弟弟
魏怀仁控制缅甸政府军果敢边防营,为果敢自治区1006边防营监察委员会主席,是四大家族中唯一掌控军权的。魏家的家族企业亨利集团,业务遍布酒店、娱乐旅游、地产开发、矿产开发、黄金珠宝等,暗里则涉足博彩、电信诈骗等非法产业,网传其除了在缅甸开设诈骗园区,还跨国布局至泰国、柬埔寨等地。魏怀仁的儿子魏青松,魏超仁的大女儿魏榕,魏超仁的儿子魏清涛均参与家族活动,其中,魏青松是缅甸掸邦果敢自治区1006边防营监察委员会委员。魏榕是亨利集团董事长,也被外界视为魏家主要继承人。魏榕是果敢权力地位最高的女性,是一个典型双面人,一边通过犯罪赚钱,另一边又扮演着关心缅甸和果敢社会问题的“爱心人士”。她通过培养网红,发短视频骗取了大量钱财,像比较有名的网红
李赛高和
佳润就是亨利集团的人,二人隶属亨利集团文艺部,是亨利集团向中国定向输出的网红,专门吸引中国人前往。
刘正祥,别名刘阿宝,是“老街首富”。刘正祥靠贩毒起家,积累了大批原始资金。当年彭家声宣布禁毒时,也正是国际上高声呼吁严厉打击毒贩,面对着巨大的国际和国内压力,刘正祥也就顺水推舟接受了彭家声改种禁毒的倡议。1992年,他创办了
福利来集团。福利来集团总部设立在缅甸果敢,主要经营产业有文旅、酒店、商业、地产、物业、生产、教育、慈善、港口、金融等,员工万余人,投资项目多元,除了经营赌场,还进军到了房地产业,与缅甸军政府关系密切。刘正祥的势力范围是在老街东城,这里当初是大毒枭刘明的地盘,刘明被缅甸军警打死后,在缅甸军方的支持下,刘正祥便趁机接管了对方所有的产业。2009年,果敢地区爆发“八八事件”后,掸邦第一特区临时行政管理委员会成立,刘正祥曾任财政部部长。2011年果敢自治区设立,他先后出任自治区领导委员会第一、二届委员,分管财政工作,后出任果敢工商协会会长。之后,又担任果敢自治区委员、城市发展管理局局长。曾被缅甸国家总理
敏昂莱大将亲自颁发“国家最高弘法杰出贡献奖”。
刘正祥的弟弟刘正茂、刘正琦、刘正昌,刘正祥儿子刘积光、刘积凯等均参与了家族活动。其中,刘正茂在福利来集团担任执行董事;刘正琦被认为是福利来集团总裁;刘正昌则为福利来集团董事长,并任果敢民族青年会会长。刘积凯、刘积光都在集团中有任职。刘积光除了在福利来集团任职,还在政府任职,为果敢自治区卫生局局长。
刘国玺,初中文化,通缅汉两种语言文字,因为排行第三,后辈大都喜欢称他为三爷。刘国玺曾是彭家声的手下大将,在2009年8.8事件中背叛彭家声,投降政府军,曾担任过缅共北方局财政部长,特区管委会委员、特区政府秘书长,临管会副主席,联邦民族院议员。刘国玺是果敢政坛常青树,他的家族主要控制矿山开发,也有几个赌场,虽不如前面三个家族规模大,但是电信诈骗,人口贩卖等非法活动确实一样也没少干,甚至将不明所以的外国人骗到矿场,以免费劳动力的形式从事这高危工作。
2020年,刘国玺去世后,其儿女仍在果敢经营矿产、赌场、酒店等业务。三子刘德宏为果敢自治区人民议院议员。
其他集团
明学昌是果敢明氏家族当家人,早期靠做生意当上“堡长”,曾是“果敢王”
彭家声的部下,2009年,明学昌跟随曾是彭家声副手的
白所成脱离果敢同盟军,自己和直系亲属开始担任官职,2011年开始任缅甸掸邦议会议员、果敢自治区副主席、果敢自治区日常工作委员会和领导委员会委员。明学昌是果敢当地富豪之一,与
果敢四大家族关系密切。2020年,刘国玺去世,其家族势力逐渐被以明学昌为首的明家取代。
以明学昌为首的犯罪集团在果敢自治区建立了一个名为“
卧虎山庄”的电诈基地,基地占地近200亩,内有多栋别墅、酒店、商场等设施,以及各类高科技的设备和严密的防御措施,汇聚了来自世界各地的电诈成员,组织开展冒充公检法等各种类型的电信网络诈骗。为了保护这座日进斗金的电诈基地,明学昌还雇佣了当地大量武装人员,为他们提供安保服务。长期组织开设诈骗窝点,公开武装护诈,实施针对中国公民的电信网络诈骗犯罪活动,诈骗数额巨大。明学昌家族有一个边防营、一个警察营,还有一个民兵营,掌握着“三营兵权”。警察营对外称只有两三百人,实际上发展到有上千人,政府正规军都没有他私家的多。他将主要兵力安排到安保上面,经过训练以后安排到电诈园区,表面上说是去当兵,实际上就是为电诈保驾护航,全都是荷枪实弹的配在那里,然后每个月发三到五千的工资,进行武装护诈。
明氏家族成员
明国平、
明菊兰、
明珍珍等参与了家族活动。其中,明国平又名明小平,是缅甸掸邦果敢自治区石园子乡民兵中队中队长。
徐老发,又名徐发启,是果敢西山区楂子树乡乡长,同时也是盛源集团的老板。2021年12月28日,兰州市中级人民法院公开审理的一起涉及33名犯罪嫌疑人的诈骗、偷越国(边)境案,盛源集团的诈骗行为由此露出水面。据法院审理查明,2020年3月至7月间,被告郁某某等人以“盛源集团”的名义,多次组织或唆使他人偷越国边境,并长期以缅甸国果敢老街一大楼为窝点,针对中国公民实施电信网络诈骗犯罪活动,利用手机,通过抖音、微信、钉钉、易信等聊天软件,以交友恋爱的方式,诱骗多名女性被害人使用虚假网络平台进行所谓的充值投资,经查明,该犯罪集团骗取20余名被害人钱款600余万元。
宣传揭露
媒体曝光
自2016年起,中国各地就开展了轰轰烈烈的反诈宣传。“防范诈骗”“全民反诈”这些词,频繁出现在媒体上,如
徐玉玉案、投资类骗局、杀猪盘、虚假征信诈骗等。
2021年,面对猖獗的电信网络诈骗,中国公安部会同国家移民局、工信部、人民银行等部委及三大电信运营商,开展集中专项整治,开展“断流”“断卡”“长城”等专项行动。新闻媒体也集中对缅北电信网络犯罪进行报道揭露。如,新京报自2021年起,先后以《偷渡缅北者亲述经历:被胁迫从事电信诈骗,脱身需交纳赎金》、《陷入缅北电诈的孩子,徘徊边境的家长》《亲人被骗去缅甸之后》等系列报道,深度聚焦缅北电信网络犯罪,2023年3月23日又发表社论《去缅北发财的梦,该醒了》,对相关骗局与危害提出警示。
2023年9月,新华社记者通过湖北警方,采访到曾经被骗到缅北从事电信诈骗的人员。报道了电信诈骗亲历者为什么会被骗出国?他们又是以何种方式非法越过边境?在国外,他们处于何种境遇等问题。
电影宣传
电影《
孤注一掷》取材自上万起真实诈骗案例。该电影讲述了程序员潘生、模特梁安娜等人被海外高薪招聘吸引,出国镀金,却落入缅北诈骗工厂的陷阱。在诈骗团伙头目陆秉坤的威逼利诱下,潘生、梁安娜被迫为其卖命,从事网络诈骗活动,并向国内大学毕业生阿天下手,引诱阿天上钩,最终导致阿天债台高筑跳楼自杀成了植物人。梁安娜逃离魔窟后,在国内公安部门的跨国追捕下,一举摧毁该网络诈骗犯罪团伙的故事。2023年8月8日,《孤注一掷》上映后,迅速成为各大热搜榜的常客,影片关联的境外诈骗的现实话题也引发全平台网友热议。
打击治理
全球共治
网络赌博和电信网络犯罪的全球化蔓延,给人民群众带来了巨大的财产损失,严重破坏了正常的经济秩序,影响着社会的和谐稳定。随着网络赌博犯罪和电信网络犯罪日益猖獗,加强国际警务执法合作,构建全球共治共享共同打击电信网络诈骗的警务工作新格局,符合世界人民的共同利益,更是新型警务发展的新趋势。针对当前电诈网赌等跨境犯罪打击与治理,积极开展国际执法合作成为重要途径。
具体到缅北地区,要根除电诈网赌毒瘤,首先需要以“一带一路”倡议为基础增强中缅两国的政治互信和经济合作。以“推进缅北经济发展”为问题指引,在“一带一路”的倡议下加强对缅北地区的经济引导,鼓励引导国内企业加强与缅北在经济产业上的经贸投资合作,促进缅北地区经济健康发展。
此外,借助“一带一路”战略,在公路、铁路、港口、电力、通信上加强对缅北地区的产业支持和基础设施建设,通过开放通商口岸、零关税、对缅友好税收政策等促进中缅双边经济共赢,以健康的经济发展压缩包括电诈网赌在内的非法以及灰黑产业生存空间。这也是长远治本之策。
国际执法
2021年以来,中国外交部、公安部多次针对赴缅北高薪招工信息发出提醒,并积极开展国际执法合作,打击相关跨境犯罪。
2023年以来,缅北涉中国电信网络诈骗犯罪多发高发,由此衍生了偷渡、非法拘禁等一系列犯罪活动,严重侵害中国人民群众财产安全和合法权益,广大群众深恶痛绝。公安部对此高度重视,全面加强对缅北涉我电信网络诈骗犯罪的综合研判,认真分析诈骗手法类型,查清诈骗窝点和人员情况,收集固定犯罪证据。随后,公安机关侦查梳理出一批缅北涉中国违法犯罪线索,相关诈骗窝点主要涉及冒充领导熟人、虚假投资理财、冒充电商物流客服等诈骗犯罪,关联全国电信网络诈骗案件1100余起,涉案金额1.2亿元。9月3日,在公安部和云南省公安厅的组织部署下,西双版纳公安机关依托边境警务执法合作机制,与缅甸相关地方执法部门开展联合打击行动,一举打掉盘踞在缅北的电信网络诈骗窝点11个,抓获电信网络诈骗犯罪嫌疑人269名。其中,中国籍186名、缅甸籍66名、越南籍15名、马来西亚籍2名,幕后“金主”、组织头目和骨干21名,网上在逃人员13名,包括1名潜逃19年的命案在逃人员。现场查获电脑、手机、手机卡、银行卡和诈骗话术脚本等一大批作案工具。
2023年以来,裸聊敲诈犯罪呈现多发高发态势,人民群众反映强烈,社会危害极其严重。公安部对此高度重视,部署全国公安机关紧盯重点案件,加强研判分析,强化线索摸排,坚决打掉犯罪分子嚣张气焰。工作中,浙江嘉兴公安机关从一起涉网裸聊敲诈线索入手,顺线深挖,发现一个以孙某某为首的裸聊敲诈犯罪集团。经查,该犯罪集团长期盘踞在缅甸大其力地区,对中国公民大肆实施裸聊敲诈犯罪,造成极为恶劣的社会影响。公安部将此案列为挂牌督办案件,浙江嘉兴公安机关迅速成立专案组开展案件侦查,逐步查清了该犯罪集团的窝点位置、组织框架及人员结构等情况。12月,在中国驻缅甸使馆的大力支持下,公安部派出工作组与缅甸警方开展警务执法合作,并成功将该犯罪集团重要头目孙某某抓获。与此同时,在公安机关的持续严厉打击下,该犯罪集团18名境外回流人员也先后在国内落网。12月,缅甸警方将孙某某移交中国警方,公安部组织浙江公安机关将其从缅甸押解回国。
2023年7月25日,中国驻缅甸大使陈海在会见缅甸外交部部长丹穗时,就中缅合力打击缅境内电诈网赌等犯罪活动进行了专题协调,表示双方应进一步采取有力措施,根除缅甸境内诈赌毒瘤,将犯罪势力及组织人员绳之以法。
2023年11月,在缅甸各方的大力配合下,缅北果敢自治区电信网络诈骗犯罪集团3名重要头目明国平、明菊兰、明珍珍被成功抓获并移交中国公安机关,中缅联合执法取得重大战果。
2023年12月6日,中共中央政治局委员、外交部长王毅在北京会见来华共同主持澜湄合作第八次外长会的缅甸副总理兼外长丹穗。王毅强调,近期中缅合作打击缅北电诈、解救被困人员取得成效,有力震慑了不法分子。双方要强化执法安全合作,彻底铲除网赌电诈毒瘤。
2024年1月4日至6日,外交部副部长孙卫东访问缅甸。访问期间,孙卫东拜会缅甸领导人敏昂莱,同缅甸外交部副部长伦乌举行磋商,就中缅关系和缅北局势等共同关心的问题深入交换意见。双方同意深入落实两国领导人共识,持续高质量共建“一带一路”和中缅经济走廊,加快构建中缅命运共同体。双方将共同维护中缅边境和平稳定,合作打击电信诈骗等跨境犯罪活动,携手促进地区和平安宁与发展繁荣。
自2023年至2024年,为坚决遏制缅北涉中国电信网络诈骗犯罪多发高发态势,公安部持续深化与缅甸执法部门的国际警务执法合作,联合开展了一系列打击行动,累计5万余名中国籍涉诈犯罪嫌疑人被移交中方,缅北涉中国电信网络诈骗犯罪形势持续向好。
2023年3月,公安部组织部署全国多地公安机关强化线索摸排,紧盯重点案件,研判发现多个盘踞在菲律宾境内实施跨境电信网络诈骗犯罪的窝点。随即,公安部派员率江苏、广西等地公安机关民警组成工作组,赴菲律宾开展警务执法合作。经过紧张工作,案件侦办取得突破性进展,工作组在中国驻菲律宾使馆的大力支持和协调下,积极配合菲律宾警方在邦板牙省克拉克自由港区、马尼拉帕赛市等多地开展打击行动,先后捣毁多个特大电信网络诈骗窝点,现场抓获涉及多个国家的犯罪嫌疑人1000余名,缴获手机、电脑、语音网关、涉诈话术剧本等一大批作案工具。6月至7月,菲律宾警方分四批将306名中国籍嫌疑人移交江苏公安机关,9月至10月,又分两批将111名中国籍嫌疑人移交广西公安机关。
2023年以来,针对虚假投资理财类电信网络诈骗案件发案多、损失大等情况,公安部高度重视,组织河北、安徽、河南、重庆等地公安机关全面开展案件侦办工作。经缜密分析研判,公安机关发现多起涉案金额超百万元的虚假投资理财类诈骗案件犯罪窝点位于老挝境内。为坚决打掉上述诈骗窝点,2023年7月,公安部派员率河北、安徽、河南、重庆等地公安机关民警,组成专案组赴老挝,在中国驻老挝使馆的大力支持和协调下,与老挝警方开展打击跨境电信网络诈骗犯罪警务执法合作。在掌握相关犯罪事实和证据基础上,7月19日,老挝警方组织开展第一轮集中收网行动,一举捣毁盘踞在老挝沙湾拿吉省的诈骗窝点,成功抓获15名电信网络诈骗犯罪嫌疑人。此后,专案组继续加大工作力度,循线追踪、扩线深挖,协助老挝警方先后组织了10次集中收网行动,成功捣毁10个位于老挝万象、“金三角”、沙湾拿吉、万荣等地的电信网络诈骗窝点,现场缴获手机、电脑等作案工具640余台,抓获电信网络诈骗犯罪嫌疑人164名,其中包括组织头目和骨干9名、网上在逃人员23名,取得显著战果。
2023年,针对裸聊敲诈犯罪多发高发态势,公安部组织部署北京、山东等地公安机关紧盯重点案件,加强研判分析,强化线索摸排,初步掌握了盘踞在印尼境内的特大跨境裸聊敲诈犯罪团伙相关情况。8月,公安部派员率北京、山东公安机关民警组成工作组赴印尼开展工作,在中国驻印尼使馆的大力支持和警务联络官的协调下,配合印尼警方于8月29日成功捣毁相关犯罪窝点,一举抓获88名实施跨境裸聊敲诈的电信网络诈骗犯罪嫌疑人,并查扣大批电脑、手机、银行卡等作案工具。随后,工作组经循线深挖,又发现藏匿于印尼巴淡岛、加里曼丹等地的多个裸聊敲诈犯罪窝点,在掌握相关犯罪事实和证据的基础上,配合印尼警方组织开展第二轮收网行动,抓获犯罪嫌疑人65名。
2023年,公安部派出工作组赴泰国开展国际执法合作,捣毁一大批境外诈骗窝点。2023年3月,中国警方与缅甸、泰国执法部门启动联合打击行动。随着打击行动持续深入,经三方共同努力、密切协作,缅甸妙瓦底地区涉赌诈犯罪园区的部分中国籍人员提出自愿回国。2024年3月,经中泰缅三国有关部门协商同意,缅甸妙瓦底地区的800余名中国籍涉赌诈人员途经泰国陆续被遣返回国。
2023年,公安部派出工作组赴柬埔寨开展国际执法合作,捣毁一大批境外诈骗窝点。截至2024年3月,中柬两国开展警务执法合作,成功捣毁多个盘踞在柬埔寨西哈努克省的网赌电诈窝点,已抓获700余名中国籍犯罪嫌疑人。
2024年9月,在中国驻柬埔寨使馆、中柬执法合作协调办公室和柬埔寨执法部门的大力协助下,公安部“猎狐行动”工作组将5名为电信网络诈骗犯罪团伙等提供资金转移支持的犯罪嫌疑人,从柬埔寨押解回国。
2023年8月15日至16日,中国公安部、泰国警察总署、缅甸警察总部、老挝公安部在泰国清迈联合举行针对本区域赌诈及衍生的人口贩运、绑架、非法拘禁等犯罪的专项合作打击行动启动会。各方决定,在泰国清迈共同建立专项行动综合协调中心,并针对赌诈猖獗的区域设立联合行动点,以更紧密的合作、更主动的攻势、更专业的行动,严厉打击本区域电信网络诈骗和网络赌博犯罪,坚决扭转人口贩运及绑架、拘禁等犯罪高发态势。
2023年8月22日,中国、泰国、老挝三国驻缅甸大使馆就打击赌诈问题进行了协调。这是中国、泰国、缅甸和老挝4国警方决定启动针对本区域赌诈及衍生的人口贩运、绑架、非法拘禁等犯罪的专项合作打击行动后的后续动作。此次四国专项联合行动,剑指一段时间以来受到社会高度关注的缅北诈骗集团犯罪活动。是继2011年“湄公河大案”后,四国联合进行的又一次大型跨国联合执法行动,对于持续推进国际警务深度合作具有积极意义。
2024年8月至12月,为落实澜湄合作第四次领导人会议精神及《澜湄合作五年行动计划(2023-2027)》,中心组织实施了“海鸥”联合执法行动,协调柬、中、老、缅、泰、越六国执法部门共同打击区域电信网络诈骗犯罪及其衍生犯罪与枪支弹药走私犯罪,取得了务实工作成果。经初步统计,行动期间,各方总共破获以电诈案件为主的各类案件160余起,逮捕犯罪嫌疑人7万余名,解救受害人160余名。
中方治理
2021年4月,中共中央总书记、国家主席、中央军委主席习近平对打击治理电信网络诈骗犯罪工作作出重要指示强调,近年来,各地区各部门贯彻党中央决策部署,持续开展电信网络诈骗犯罪打击治理,取得了初步成效。要坚持以人民为中心,统筹发展和安全,强化系统观念、法治思维,注重源头治理、综合治理,坚持齐抓共管、群防群治,全面落实打防管控各项措施和金融、通信、互联网等行业监管主体责任,加强法律制度建设,加强社会宣传教育防范,推进国际执法合作,坚决遏制此类犯罪多发高发态势,为建设更高水平的平安中国、法治中国作出新的更大的贡献。时任中共中央政治局常委、国务院总理李克强作出批示指出,依法打击电信网络诈骗犯罪的成效要继续巩固并深化,更好维护人民群众财产安全与合法权益。4月8日,全国打击治理电信网络新型违法犯罪工作电视电话会议在京召开,会上传达了习近平重要指示和李克强批示。
早在2020年,公安部会同网信、外交、文化旅游、人民银行、移民管理等部门,深入开展打击治理跨境赌博工作,成功打掉一大批面向中国境内招赌吸赌的特大跨境赌博犯罪团伙,持续强化“资金链”“技术链”“人员链”打击治理措施,扎实有序推进参赌及从业人员和境外旅游目的地“黑名单”制度、口岸出入境检查管控等重点工作。
到2020年9月底,全国公安机关已经对各类跨境赌博立案8800余起,抓获犯罪嫌疑人6万余名,打掉涉赌平台1700余个、非法技术团队730余个、赌博推广平台820余个,打掉非法支付平台和地下钱庄1400余个,查明涉案资金上万亿元,查扣冻结一大批涉案资金,并成功打掉境外多个特大赌博集团在中国境内的招赌吸赌网络和洗钱等非法资金通道,有力震慑了国际赌博集团对中国境内吸赌渗透活动。
2021年以来,在中国公安部统一部署下,全国范围开展劝返滞留缅北的非法出境人员和从事电信网络诈骗人员行动,仅2021年就从境外劝返回国21万人,各地通过劝返、惩治、帮扶多措治理人员外流境外问题,取得了一定成效。此后,各地持续推进劝返工作。如,2022年4月,赣州市公安局发布《关于敦促非法滞留缅北及境外从事违法犯罪赣州籍人员回国的通告》;2023年11月14日,云南省保山市警方发布《关于敦促保山籍滞留缅北地区人员限期回国的通告》;2023年11月17日,清远英德市公安局发布《关于敦促英德籍滞留境外涉诈重点人员限期回国的通告》;2023年12月11日,亳州市公安局、亳州市人民检察院、亳州市中级人民法院联合发布《关于对非法滞留境外涉诈重点人员公开劝返的通告》;2024年7月,瑞昌市公安局发布《关于对滞留缅北等地仍未回国的17名瑞昌籍人员依法公开劝返通告》等。
不过,虽然多措治理滞留缅北人员问题成效初显,但违法犯罪滋生土壤仍然不同程度存在,防范不良价值观冲击、阻断诈骗犯罪代际传递仍需久久为功。多位基层干部在接受采访时表示,一些年轻人受利益驱动铤而走险,劝返回来后要加大对其帮扶力度,包括进行职业技能培训,提供更多就业岗位,进行心理疏导等,帮助其重塑价值观,引导其走上自食其力、诚实劳动的道路。福建安溪采取了更多帮扶措施,逐渐铲除电信网络诈骗土壤,包括在全县中小学开展诚信教育,编写诚信乡土中小学生必修课教材;加强就业帮扶,引导他们从事电商、茶叶、滕铁等特色产业,绝大多数人员通过诚实劳动走上了正轨;探索由政府购买服务、免费引导其入学接受职业教育,在当地3所职业技术学校开展试点,对未升学的初高中毕业生进行免费技能培训,防范“一脚离开校门、一脚误入歧途”情况。
2021年,中国公安部会同国家移民局、工信部、人民银行等部委及三大电信运营商,开展集中专项整治,开展“断流”“断卡”“长城”等专项行动,要求缅北中国籍网赌电诈分子限期回国,已经起到了一定效果。仅在当年就拦截偷渡缅北人员1.8万人,教育劝返缅北诈骗窝点人员5.4万人。此后,全国公安机关深入开展“云剑”“长城”“断卡”“断流”“5·10”“打猫”“安心”等专项行动,从源头管控、技术治理、科普宣传等方面入手,深入推进防范打击治理电信网络诈骗工作。
2022年4月,全国打击治理电信网络新型违法犯罪工作电视电话会议召开,会议要求,要保持高压态势,全链条重拳打击涉诈犯罪生态系统。要坚持出重拳、下重手、用重典,持续推进“云剑”“断卡”“断流”“拔钉”等各类专项打击行动,迅速掀起新一轮打击电信网络诈骗犯罪高潮,坚决遏制犯罪分子嚣张气焰。要持续发起集群战役,严厉打击转账洗钱、技术支撑、组织偷渡等黑灰产犯罪,坚决斩断犯罪关键链条。
2022年4月,全国打击治理电信网络新型违法犯罪工作电视电话会议召开,会议要求,要组织优势力量集中攻坚一批涉诈大要案,抓金主、铲窝点、打平台、断资金,确保打深打透打彻底。要用足用好法律武器,依法从重从快惩处,切实形成打击涉诈犯罪的强大震慑。要加强预警预防,全方位织密织牢技术反诈防护网络。要筑牢预警劝阻“防火墙”,不断提升预警信息监测发现能力,建立完善预警劝阻专门系统,完善国家反诈大数据平台和反诈APP。要加固资金拦截“防洪堤”,督促金融机构和支付机构建立风险监测机制,提升预警拦截能力,同时进一步完善快速止付冻结机制、涉诈资金返还机制。要增强识诈防诈“免疫力”,建立全方位、广覆盖的反诈宣传体系,组织开展反诈宣传进社区、进农村、进家庭、进学校、进企业活动,推进无诈社区创建活动,进一步营造全社会反诈浓厚氛围,增强群众防骗意识和识骗能力。要深化源头治理,全领域坚决铲除涉诈犯罪滋生土壤。
各地党委和政府要落实主体责任,加强综合治理。诈骗犯罪作案人员集中的地区要大力弘扬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优化产业布局,拓宽就业渠道,引导勤劳致富;涉诈黑灰产业泛滥的地区要全面整治涉诈突出问题,坚决消除本地黑灰产业。要加大对出境作案人员的教育劝返力度,在严格落实疫情防控措施的前提下,做好涉诈人员回国工作。要强化精准摸排、出境管控和拦截劝阻,严密证件签发、边防检查等环节措施,持续强化边境物防技防建设,全环节大幅压减出境作案人员。要结合平安建设考核,对源头管控治理不力的地方进行集中约谈和挂牌整治。要加大监管力度,全维度强力挤压涉诈犯罪生存空间。要加强金融行业监管,出台更加严格的风险管理规定,建立行业风险监测机制,落实涉诈资金管控措施,加大金融惩戒力度。要加强电信行业监管,建强部、省、企三方协同反诈中心,严格落实实名制和失信人员的通信惩戒措施,全力整治行业卡,严格控制滥发新卡,加强排查存量卡,重点整治物联网卡。要加强互联网行业监管,整治查处为诈骗犯罪团伙提供互联网接入、域名注册、服务器托管、APP制作开发、网络支付、引流推广等服务支撑的黑灰产业,及时约谈、曝光问题突出企业,严肃查处违法违规企业,倒逼企业严格落实安全管理的社会责任。
从打击治理实践看,电信网络诈骗不是简单的社会治安问题,而是复杂的社会治理难题。随着打击治理工作的不断深入,电信网络诈骗犯罪出现了一些新变化、新特点:一是新型网络犯罪已成为主流犯罪;二是诈骗手法加速迭代变化;三是攻防对抗不断加剧升级;四是跨国有组织特征日趋明显。打击电信网络诈骗,最主要的是综合治理,即必须公检法互相配合;司法机关与网络、电信部门加强合作;强调法学专业知识与网络电信技术的互通协调;同时加强对人工智能、元宇宙等新型领域网络电信诈骗犯罪的特点、形式、发展状况等理论研究。
2021年4月,习近平总书记作出重要指示,要求加强源头治理,加强法律制度建设,为打击治理工作。公安部高度重视,多次专题研究,并组建专班全面梳理反诈工作。2022年9月,《中华人民共和国反电信网络诈骗法》通过,自2022年12月1日起施行。该法立足构建国务院统筹、地方政府主责、公安机关牵头、行业主管部门监管、人民法院人民检察院依法惩治、有关企业审慎经营的治理体系,厘清了政府、部门和企业的防诈反诈职责,完善了相关行业基础管理制度,健全了电信、金融、互联网行业对电信网络诈骗监测、识别、阻断、反制的制度体系,为培育全社会齐抓共管、群防群治理念,形成全民反诈、全社会反诈的良好局面奠定了法律基础。
反诈宣传常态化,反诈宣传进社区、进学校、进单位,宣传形式多样,与此同时一定要强化“断卡行动”,“牢牢管住人民手中的银行卡,银行卡不随便办、不贪图蝇头小利,坚决不外借”。
2022年9月,《中华人民共和国反电信网络诈骗法》通过,自2022年12月1日起施行。《中华人民共和国反电信网络诈骗法》是中国第一部专门、系统、完备规范反电信网络诈骗工作的法律,是党中央部署打击治理电信网络诈骗工作的标志性成果,是中国特色反电信网络诈骗犯罪制度的成功探索和具体实践。
《中华人民共和国反电信网络诈骗法》聚焦防范治理,规定了一系列预防和遏制电信网络诈骗活动滋生和蔓延的法律制度。公安机关要坚持打防结合、防范为先,会同有关部门下好先手棋,打好主动仗,最大限度减少电信网络诈骗犯罪发生,最大限度保护人民生命财产安全。一是筑牢预警劝阻“防火墙”。本法对建立预警劝阻系统,采取劝阻措施做出了法律授权。公安机关要会同有关部门建立完善预警劝阻专门系统和反诈大数据平台、APP,全方位织密织牢技术反诈防护网络,不断提升预警信息监测发现能力,及时发现更多潜在受害者,分级分类劝阻,防止群众被骗。二是加固资金拦截的“防洪堤”。《中华人民共和国反电信网络诈骗法》对监测识别处置涉诈异常账户和可疑交易做出了具体规定。有关主管部门要督促金融机构和支付机构,建立风险监测机制,提升风险拦截能力和资金拦截质效,做好账户清理整治工作。同时,公安机关也要依据本法的授权,进一步完善快速止付冻结机制、完善涉案资金处置制度,及时返还被害人的合法财产,切实维护人民群众的合法权益。三是增强识诈防诈“免疫力”。本法强调加强反诈宣传,提高公众的防骗意识和识骗能力。公安机关要坚持广泛宣传与精准宣传相结合,加强对易受骗群体、案件高发行业和重点地区的精准宣传。各地联席办要组织开展反诈宣传进社区、进农村、进家庭、进学校、进企业活动,普及相关法律和知识,推动无诈社区创建活动,实施网格化管理,做到宣传无死角、全覆盖,进一步营造全社会反诈浓厚氛围。
2023年,以非法买卖“两卡”(手机卡、银行卡)为主要行为方式,以为电信网络诈骗犯罪提供套现、取现工具为目的的帮助信息网络犯罪活动罪,已成为全国法院审理案件第三大罪名,仅次于危险驾驶罪和盗窃罪。此类案件的查处,有力打击电信网络诈骗的“帮凶”,对阻断电诈分子的资金链起到重要作用。司法机关,法院将用足用好法律武器,准确适用法律,坚决打击电信网络诈骗以及关联犯罪。最高检、公安部有关部门负责人表示,持续保持对境外电信网络诈骗集团的高压严打态势,依法从重打击境外协同人员特别是提供偷越国(边)境、“跑分”洗钱、架设GOIP、收集公民个人信息等支持帮助的团伙和人员,加强追赃挽损工作,做到“打财断血”,努力夺取电信网络诈骗犯罪打击治理新胜利。全国检察机关先后会同最高人民法院、公安部等部门出台《关于办理电信网络诈骗等刑事案件适用法律若干问题的意见(二)》《关于依法惩治妨害国(边)境管理违法犯罪的意见》等司法文件,从实体和程序上扎紧织密刑事法网、统一执法司法标准,为打击治理提供法律支撑。
2023年11月,公安部会同有关主管部门起草《电信网络诈骗及其关联违法犯罪联合惩戒办法》(征求意见稿)。该办法主要包括惩戒原则、惩戒对象、惩戒措施、分级惩戒、惩戒程序、申诉核查6个方面内容。
2023年11月30日,最高人民检察院发布的《
检察机关打击治理电信网络诈骗及其关联犯罪工作情况(2023年)》指出,全国检察机关坚持依法从严,全链条惩治电信网络诈骗及其关联犯罪,协同推动源头治理。2023年以来,检察机关依法从严惩治境外电信网络诈骗犯罪。最高检会同公安部启动第3批5起特大跨境电信网络诈骗犯罪案件联合挂牌督办,依法严厉打击跨境电信网络诈骗以及由此衍生的拐卖人口、故意伤害、非法拘禁等犯罪。对于从境外陆续抓获的犯罪分子,逐案跟踪,该捕则捕、当诉则诉。聚焦案件背后反映的社会治理漏洞和短板,检察机关制发社会治理类检察建议,协同相关部门加强溯源治理。
2024年11月,公安部会同国家发展和改革委员会、工业和信息化部、中国人民银行联合印发《
电信网络诈骗及其关联违法犯罪联合惩戒办法》,该办法是保障反电信网络诈骗法贯彻实施的重要配套文件,于2024年12月1日起正式施行。
2025年1月,中国公民被骗至境外后失联、被困案件频发,相关人员家属通过网络社交媒体等多种方式发布求助信息。公安部对此高度重视,立即部署各地公安机关全面梳理中国公民在境外失联、被困情况,全力开展侦查调查工作,同时在外交部门和中国驻外使领馆支持协助下,全力协调解救被困人员。公安机关提醒,境外诈骗集团常以“高薪工作、包吃包住、报销机票、专人接送”为诱饵,或以商务考察、免费旅游等名义将境内人员诱骗至境外,从事电信网络诈骗等违法犯罪活动。请广大群众务必提高警惕,加强自身安全防范,切勿轻信境外高薪招聘信息,避免陷入骗局和电诈陷阱。
缅方治理
2023年9月1日,佤邦中央事务执行委员会发文通知要求佤邦境内中央各部门、部队、县、特区、南部管委会严厉打击电信诈骗犯罪。
佤邦在缅甸掸邦境内是名义上的“自治区域”,实际独立于缅甸中央政府的控制,有自己的政治制度、行政区域和军队,下辖北佤的3个县、2个特区和1个经济开发区及南佤的南部行政事务管理委员会,行政首府是邦康市。佤邦也是主要的缅北华人聚集区之一,常用语言是中国西南官话,官方文字是中文,其东北面与中国云南省临沧市、普洱市、西双版纳州接壤,北面与缅甸第一特区(果敢)相连。
2023年10月,佤邦联军部队前往孟萨镇区迈云乡“奔坎”村,从事网络诈骗、网络赌博运营的犯罪团伙被佤联军抓捕;同月,缅甸佤邦司法委干警与驻地部队官兵通力合作,同步在邦康、勐波及勐能三地一举又端掉20多个电信网络诈骗窝点,当场抓捕到电诈涉案人员共2680人,其中包括2350名中国籍电诈人员,本地籍130名,另其他国籍200名,并现场查获电脑1370台,手机5207部等一大批作案工具。从10月13日傍晚开始,经过佤邦司法委干警与联合军相关部队官兵通宵的持续奋战,最终于次日清晨的七点左右,在勐啊口岸向中方顺利完成了该批中国籍电诈人员的移交。
2023年10月16日,佤邦联合党中央委员会发布文件称,佤邦建设部长鲍岩板、勐能县县长何春田身为佤邦高级干部,触犯中国相关法律、法规,经佤邦联合党中央政治局常务委员会研究决定:一、给予鲍岩板,撤销佤邦联合党政治局委员职务,开除党籍、军籍;撤销佤邦建设部长职务的处分。二、给予何春田,撤销勐能县县长职务的处分。
2023年10月27日凌晨,缅北多地遭遇武装袭击,并爆发交火,战事激烈。
果敢民族民主同盟军发布公告对此次武装袭击负责,称行动旨在打击老街的电诈民团。从凌晨4点开始,有武装团体同时袭击
掸邦北部
腊戌、登尼、贵概、达莫尼、南非卡、
木姐、
南坎、瑟兰、
滚弄、货班、清水河、老街等地军事部署区。(主词条:
10·27缅北军事冲突)
2024年5月10日,根据群众举报和中国驻缅甸大使馆协调,缅甸警方采取突击行动,捣毁仰光省玛仰贡镇区一酒店内盘踞的电信诈骗和赌博团伙,抓获包括16名中国籍人员在内的47名犯罪嫌疑人,现场缴获大批涉诈赌工具。
当地时间2025年2月6日晚,缅甸国家管理委员会新闻信息组发布消息表示,缅甸政府高度重视、严厉打击网赌电诈等违法犯罪行为。缅甸方面当天在泰缅边境将61名被解救的缅甸妙瓦底电诈园区受害者移交给泰国当局。此次被解救的人员中包括39名中国人、13名印度人、1名哈萨克斯坦人、5名印度尼西亚人、1名埃塞俄比亚人、1名巴基斯坦人和1名马来西亚人。
整治成果
悬赏通缉
浙江省杭州市公安局、云南省昆明市公安局侦查发现,
陈岩板(又名鲍岩板)、
肖岩块(又名何春田)系缅北涉我电信网络诈骗犯罪集团重要头目,长期组织开设诈骗窝点,实施针对中国公民的电信网络诈骗犯罪活动,诈骗数额巨大、性质极其恶劣。现已查明,陈岩板、肖岩块犯罪事实清楚、证据确凿充分,浙江省杭州市公安局、云南省昆明市公安局决定对其进行公开悬赏通缉。公安机关敦促犯罪嫌疑人陈岩板、肖岩块认清形势,悬崖勒马,主动投案自首,争取宽大处理。同时,希望社会各界和广大人民群众积极举报,协助抓捕犯罪嫌疑人。对提供有效线索和协助抓捕的有功人员,公安机关将给予10万至50万元人民币奖励。
经浙江省温州市公安机关侦查发现,明学昌、明国平、明菊兰、明珍珍系缅北果敢自治区涉中国电信网络诈骗犯罪集团重要头目,以明学昌为首的犯罪集团长期组织开设诈骗窝点,公开武装护诈,实施针对中国公民的电信网络诈骗犯罪活动,诈骗数额巨大,在公安机关严打高压态势下,仍不收敛,不收手,继续大肆组织实施违法犯罪活动,同时涉嫌故意杀人、故意伤害、非法拘禁等多种严重暴力犯罪,情节极其恶劣,后果极其严重。
现已查明,明学昌、明国平、明菊兰、明珍珍4人犯罪事实清楚、证据确凿充分,浙江省温州市公安局决定对其进行公开悬赏通缉。公安机关敦促犯罪嫌疑人明学昌、明国平、明菊兰、明珍珍4人认清形势,悬崖勒马,主动投案自首,争取宽大处理。同时,希望社会各界和广大人民群众积极举报,协助抓捕犯罪嫌疑人。对提供有效线索和协助抓捕的有功人员,公安机关将给予10万至50万元人民币奖励。
2023年11月,为依法严厉打击缅北涉电信网络诈骗犯罪,切实维护人民群众生命财产安全和合法权益,四川省泸州市叙永县公安局决定对电信网络诈骗犯罪集团重要头目周江、杨清、黄才扑进行悬赏通缉。
2023年11月17日,英德公安发布了对
张永胜、
丘小雄、
徐培星、
张方文、
巫昌发、
邓宝运、
邓海坚7名涉电信网络诈骗犯罪嫌疑人悬赏通告。
辽宁、福建、重庆等地公安机关在侦查中发现,以白所成、魏怀仁、刘正祥为首的3个家族犯罪集团和以徐老发为首的犯罪集团,长期实施针对中国公民的电信网络诈骗犯罪活动,诈骗数额巨大。在公安机关严打高压态势下,仍不收敛、不收手,同时涉嫌故意杀人、故意伤害、非法拘禁等多种严重暴力犯罪,犯罪事实清楚,证据确凿充分。为依法严厉打击缅北涉我电信网络诈骗犯罪,切实维护人民群众生命财产安全和合法权益,辽宁省大连市公安局决定对白所成、白应苍(又名李云晨)、白应兰(又名李梦娜)进行公开悬赏通缉;福建省泉州市公安局决定对魏怀仁、魏榕(又名陈榕)、魏青松(又名杨松)进行公开悬赏通缉;福建省龙岩市公安局决定对刘正祥、刘积光(又名李华光)、刘正茂进行公开悬赏通缉;重庆市公安局决定对徐老发(又名徐发启)进行公开悬赏通缉。对提供有效线索和协助抓捕的有功人员,公安机关将给予10万至50万元人民币奖励。
抓获头目
按照统一部署,各地公安机关持续强化打击力度,截至2023年9月底,已缉捕电诈重大头目骨干387名,缅北佤邦联军副总司令
鲍军峰在列。
2023年10月,果敢四大家族成员涉电诈人员先后被中国警方抓获。
魏超仁家族成员
魏清涛、刘阿宝(也叫
刘正祥)家族成员
刘正琦、
明学昌的女婿
毕会军三人被抓后在中国境内录制忏悔视频,通过网络向家族成员公开“喊话”,核心内容有两点,一是呼吁尽快释放被关押的中国人,二是退出电诈“业务”,奉劝族人“给自己留一条活路。”
2023年11月12日,浙江温州公安机关决定对明学昌、明国平、明菊兰、明珍珍4人公开悬赏通缉。为尽快将犯罪嫌疑人缉捕归案,中国警方与缅甸政府相关部门开展联合执法。11月15日,缅方组织对明学昌抓捕,其间明学昌畏罪自杀身亡。11月16日,在缅甸各方的大力配合下,明国平、明菊兰、明珍珍3人被成功抓获并移交中国公安机关,中缅联合执法取得重大战果。
2024年1月30日,缅甸警方依法向中国公安机关移交了
白所成、
白应苍、
魏怀仁、
刘正祥、
刘正茂、
徐老发6名缅北果敢电诈犯罪集团重要头目和另外4名重大犯罪嫌疑人。当晚,随着一架中国民航包机降落在云南昆明长水机场,缅方移交的10名重大犯罪嫌疑人被中国公安机关成功押解回国。此次行动是中缅两国开展国际警务执法合作取得的又一标志性重大战果,充分彰显了两国联合打击跨国电信网络诈骗犯罪、共同携手维护安全稳定秩序的坚定决心和坚强意志。
长期以来,缅北果敢自治区以白所成、魏怀仁、刘正祥、徐老发等为首的多个犯罪集团大肆组织开设诈骗窝点,公开武装护诈,针对中国公民疯狂实施电信网络诈骗犯罪活动,诈骗数额巨大,同时涉嫌故意杀人、故意伤害、非法拘禁等多种严重暴力犯罪,犯罪情节极其恶劣,社会危害极其严重,人民群众深恶痛绝。在掌握相关犯罪事实和证据的基础上,2023年12月10日,中国公安机关对白所成等10名缅北果敢自治区电信网络诈骗犯罪集团重要头目进行公开悬赏通缉。在外交部和中国驻缅大使馆大力支持下,公安部派出工作组赴缅甸开展国际警务执法合作,工作组与缅方进行多轮会谈磋商,就联合打击电信网络诈骗犯罪、全力缉捕并移交电信网络诈骗集团重要头目等达成一致意见。随后,缅甸警方陆续抓获了中国公安机关公开通缉的白所成、白应苍、魏怀仁、刘正祥、刘正茂、徐老发6名犯罪嫌疑人,
白应兰、
魏榕、
魏青松、
刘积光4名犯罪嫌疑人在逃。1月30日,缅警方决定将到案的上述6名犯罪嫌疑人以及中国公安机关前期向其通报的另外4名重大犯罪嫌疑人移交中方。当天,公安部组织云南公安机关民警赴缅甸执行包机押解任务,成功将相关犯罪嫌疑人押解回国。
提起公诉
2024年2月4日,最高人民检察院第四检察厅厅长张晓津在“全面贯彻习近平法治思想 高质效办好每一个案件”最高检厅长网络访谈中表示,“2023年1月至11月,全国检察机关起诉利用电信网络实施的诈骗犯罪4.2万余人,同比上升63.5%;帮助信息网络犯罪活动罪12.9万余人,同比上升13.2%。”检察机关依法从严惩治电信网络诈骗及其关联犯罪,最高检会同公安部挂牌督办5起特大跨境电诈案件,先后向28个省份交办督办涉缅北电信网络诈骗案件,涉案人员达4.5万名。
2024年3月8日,第十四届全国人民代表大会第二次会议上,最高人民检察院检察长应勇向大会作最高人民检察院工作报告,报告提出:2023年,检察机关依法严惩电诈网赌,积极参与打击涉缅北电信网络诈骗专项行动,深挖严打组织者、领导者及幕后“金主”,起诉电信网络诈骗犯罪5.1万人、帮助信息网络犯罪14.7万人、网络赌博犯罪1.9万人,同比分别上升66.9%、13%和5.3%。针对互联网领域侵犯个人信息、虚假宣传、消费欺诈等乱象,办理公益诉讼6766件,督促落实监管责任和平台责任,用法治力量维护网络清朗。
2024年12月30日,浙江省温州市人民检察院经依法审查,对长期盘踞缅北果敢,依托武装力量,大肆实施针对中国境内公民的电信网络诈骗等犯罪的明家犯罪集团成员及关联犯罪集团成员明国平(缅甸名MG MYIN SHAUNT PHYIN)、明珍珍(缅甸名MA THIRI MAUNG)、明菊兰(缅甸名MYIN SHUT LAN)、毕会军(缅甸名YAN SONE HWAR)、周卫昌(缅甸名KYO LOUK HLAN)、罗家良(缅甸名LUO JIA LIANG)等39人,根据《中华人民共和国刑法》和《中华人民共和国刑事诉讼法》等相关规定,以涉嫌诈骗罪、故意杀人罪、故意伤害罪、非法拘禁罪、开设赌场罪、贩卖毒品罪、组织卖淫罪等向温州市中级人民法院提起公诉。
2025年1月13日,全国检察长会议上消息,2024年1至11月,检察机关起诉利用网络实施的犯罪24.2万人。起诉电信网络诈骗犯罪6.7万人,同比上升58.5%。积极参与打击治理涉缅北电诈犯罪专项行动,最高检指导地方检察机关依法对缅北明家犯罪集团案39人提起公诉。检察机关依法惩治网络谣言、网络暴力等相关犯罪,用法治力量维护网络清朗。
2025年1月24日,上海市虹口区人民检察院通过串并案件线索,依托数字赋能,排摸出犯罪集团,同步查扣犯罪团伙非法所得1000余万元,对55人提起公诉。
公开审理
2024年1月9日,兰州城关法院公开审理被告人唐某某、方某某、黎某等39人涉嫌诈骗一案。2019年7月至2022年3月期间,被告人唐某某伙同林某某(另案处理)等,以诈骗为目的,为共同实施犯罪成立了组织结构固定、层级分明、内部分工明确的电信网络诈骗犯罪集团。以公司化运营模式,先后招募被告人方某某、黎某、黄某某等人。诈骗金额共计人民币326万余元。
2024年3月,最高人民法院介绍,2023年,全国法院一审审结电信网络诈骗犯罪案件3.1万余件6.4万余名被告人,打击治理电信网络诈骗犯罪工作取得阶段性成效。
2025年1月14日,江苏省高级人民法院介绍,2024年,江苏法院审结涉缅北等电诈案件2654件。1月15日,吉林省高级人民法院介绍,2024年,吉林法院重拳惩治电信网络诈骗犯罪,审结2837件3753人,其中涉缅北跨境电信网络诈骗犯罪1578件1784人。
人员统计
自2023年公安部部署开展打击缅北涉我电信网络诈骗犯罪专项工作以来,至2024年11月,中缅双方通过警务执法合作和一系列打击行动,累计抓获5.3万余名中国籍涉诈犯罪嫌疑人,临近中国边境的缅北地区规模化电诈园区全部被铲除。
案件统计
典型案件
跨境“杀猪盘”
2020年11月,杨某在缅北贺岛大宇国际银泰酒店四楼成立兴旺公司,专门从事“杀猪盘”式电信诈骗。公司下设旺财组、鸿运组、聚财组和财神组四个组。各组组员通过社交软件寻找以单身、离异女性为主的诈骗目标,先通过聊天建立起信任,然后将被害人推荐给组长或代理,进一步诱导被害人通过诈骗软件投资,骗取被害人钱款。2020年11月至2021年3月,被告人杨某等人骗取数十名被害人人民币360多万元。2023年9月,北京市房山区人民法院审理了被告人杨某等15人赴缅北跨境实施“杀猪盘”诈骗,涉案金额达360多万元的案件。法院经审理后认为,被告人杨某等15人在境外利用电信网络技术手段,虚构事实、隐瞒真相,骗取他人财物,数额特别巨大,其行为均已构成诈骗罪。房山法院以诈骗罪对15名被告人判处有期徒刑二年四个月至有期徒刑十三年不等的刑期,并处人民币二万四千元至十三万元不等的罚金,并责令各被告人退赔被害人相应经济损失。
2023年9月7日,淮安市盱眙县人民法院宣判了被告人项某某、林某某、梁某某、李某某以及张某5人诈骗罪、偷越国境罪一案。经审查2020年4月到5月期间,5名被告人受到“高薪”诱惑,先后偷渡至缅北加入诈骗头目超哥设立的“龙盛集团”,其中被告人项某某是龙盛集团大龙团队曼巴组的负责人。作为组长的项某某负责指导组员实施诈骗,林某某等4名组员在社交平台上将自己包装成成功人士,寻找20至50岁的女性客户下手。诈骗团伙成员,诈骗小组组员林某某交待说:“基本是我们通过软件,然后找恋爱关系,然后找到添加到微信上面,然后通过微信培养感情,(之后)就是植入我们理财的那种意识,植入之后她要是没有反感的话,然后就交给组长去给她‘钓大’。相当于说是交给组长去引诱她充值。”法官当庭宣判:(项某某)犯诈骗罪,判处有期徒刑4年10个月,并处罚金人民币6万元,(项某某)犯组织他人偷越国境罪,判处有期徒刑两年,并处罚金人民币2万元,数罪并罚,合并执行有期徒刑6年三个月,并处罚金人民币8万元。
挂牌督办案件
近年来,针对电信网络诈骗犯罪依然严峻复杂的形势,最高检、公安部深入贯彻落实习近平总书记关于打击治理电信网络诈骗犯罪工作的重要指示批示要求,认真贯彻《中华人民共和国反电信网络诈骗法》,加强协作配合,健全完善常态化重大案件挂牌督办机制。先后于2022年4月挂牌督办5起特大跨境电信网络诈骗犯罪案件;2022年12月,挂牌督办第二批3起特大跨境电信网络诈骗犯罪案件;2023年9月,挂牌督办第三批5起特大跨境电信网络诈骗犯罪案件;2024年,挂牌督办第四批8起特大跨境电信网络诈骗犯罪案件。最高检、公安部联合挂牌督办的这些特大跨境电信网络诈骗犯罪案件,持续释放依法查处、从严惩治的强烈信号,取得了积极的效果,有力维护了人民群众合法权益。
媒体聚焦案件
“311案”是经湖北仙桃警方侦办的一起数额巨大、人员组织结构较为复杂的境外电信网络诈骗案件,全国受害人达192名,涉案资金近1.2亿元。2023年11月,3名在境外从事电信网络诈骗犯罪的嫌疑人被押解回国接受审讯。犯罪嫌疑人供述,他们选择的诈骗人群通常为年龄40至50岁左右的中年女性,头像是花花草草或者带着小孩的。
2022年,因家人生病面临经济困难,国内没有遇到更好的工作机会,中科院博士张先生就想着去国外看看。经介绍,他以为要去新加坡从事翻译工作,但最终被骗至缅甸东南部的妙瓦底地区某诈骗园区,失去人身自由一年多。进入园区后,张先生的手机和证件被收走,理由是公司保密需要。后来,张先生发现用电脑可以安装手机模拟器,发邮件向国内家人求救。随着国内舆论的关注,园区方面认为他是个“烫手山芋”,最终要求他的家人交5.9万元赎金,可以把他送出园区。2023年8月24日,张先生在通过签字、录像等方式承认自己自愿进入园区后,被园区的车送到泰缅边境,入境泰国后,乘坐另一辆车到达泰国的酒店。他用身上仅剩的钱买了手机和电话卡,与中国驻泰国大使馆取得联系。因为泰国签证逾期,泰国警方将其移交给移民局。9月5日早上6点,张先生抵达上海浦东机场。
2023年,福建刘女士年仅20岁的儿子偷渡前往缅北,出去12天后和家人失联。警方后来查实,他已经死在了缅北。更可悲的是,为了寻找儿子,刘女士又被人骗了90多万,主要是借款和贷款。2024年12月,诈骗刘女士90多万的犯罪嫌疑人已被公安机关抓获。
2024年12月24日,中国演员
王星在某专业演员群接到了拍戏的组讯,决定前往泰国了解工作详情。2025年1月,王星从中国上海浦东机场出发前往泰国。1月3日,王星失联。被骗陷入缅甸诈骗园区。1月5日,王星的女友嘉嘉利用社交账户发文求助,该求助帖被多名艺人转发声援,引发两国社会广泛关注。1月7日,王星获救。1月11日,王星回国。
普法强基
公安正告
公安正告:电信网络诈骗犯罪分子特别是潜藏在境外的相关人员,要认清形势,悬崖勒马,立即停止电信网络诈骗及关联犯罪活动,尽快回国自首,争取宽大处理。并请广大群众提高安全防范和法律意识,不要受“高薪招聘”诱惑赴境外从事诈骗活动,否则将面临法律严厉制裁。
公安提示
最高检、公安部有关部门负责人提醒广大人民群众,在日常工作生活中,坚决做到“四不”:
一是不轻信。对于网络上、朋友圈里发布的“高薪招聘”“出国招工”等就业信息,切勿轻信,被所谓的“高薪”蒙蔽双眼。一定要保持清醒头脑,寻求正规求职就业途径,通过官方渠道了解出国务工的政策和当地的社会形势,审慎作出决定。公安机关呼吁广大人民群众提高安全防范和法律意识,不要受“高薪招聘”诱惑赴境外从事诈骗活动,否则将面临法律严厉制裁。
二是不贪利。不要被网络上那些低收入、高回报的理财信息所蒙蔽,不要被所谓的内幕信息、专家意见所动心。要通过正规机构向专业人士咨询了解投资信息,根据自己经济实力和家庭情况理性投资,牢牢守住自己的“钱袋子”。
三是不点击。不要点击任何来路不明的网页链接,不要扫描任何来路不明的二维码,不要安装任何来路不明的APP软件,尤其是坚决杜绝安装网络赌博、裸聊等软件,防止陷入诈骗分子精心设计的“骗局”。
四是不泄露。要妥善保管好个人信息,不随意在网络上向他人泄露自己或家人的身份、银行账户、家庭住址、联系方式等。尤其是不随意加入陌生的QQ群、微信群、共享屏幕,不要根据群里人员指示提供个人信息或者进行账号密码输入等操作。
此外,未成年人和老年人正逐步成为诈骗犯罪重点对象,不仅造成自身财产损失,也带来巨大心理压力,影响家庭正常生活。为此,建议在日常生活中,要特别加强对未成年人和老年人的反诈教育,围绕粉丝打赏、游戏装备、保健品、养老投资等重点领域,开展案例警示教育和识诈防诈知识普及,从我做起,从小家做起,筑牢防范电信网络诈骗的家庭防线。
法官提示
对于社会公众而言,如何避免成为诈骗被害人更为重要。简单来说,诈骗分子无论如何利用花言巧语,手法如何翻新,最后都要落到一个点上,就是“要钱”。千万不要轻信来历不明的电话、短信,不要轻易透露自己的身份和银行卡的信息,如果有疑问可及时拨打电话向公安机关进行核实。
反诈利器
参考资料:
安全意识
谨防电信诈骗,提高安全意识。
事件影响
中国影响
缅北电诈集团通过高薪招聘、组织偷渡等方式大肆招募人员到诈骗园区,疯狂实施针对中国公民的电诈犯罪。在缅北电诈集团的眼中,被蛊惑诱骗到缅北的中国公民就是他们最重要的敛财工具。由电诈犯罪,还衍生出了非法拘禁、绑架、强奸、敲诈勒索、故意伤害、故意杀人等一系列犯罪活动,不仅严重侵害到中国人民群众生命财产安全和合法权益,也公然挑战着人类文明的底线。
缅甸影响
近年来,由于政局动荡、电信诈骗猖獗等原因,缅甸旅游业遭遇了前所未有的冲击和困境。即使缅甸政府推出了一系列促进旅游业发展的政策和措施,也难以吸引中国游客重返。世界银行发布的报告显示,2019年来缅的外国游客突破438万人次大关,收入达24274亿缅元(约83.45亿元人民币),这笔收入在其GDP中的占比约4.6%。然而,2023年上半年,缅甸仅吸引了超过45万名的国外游客。
事件评价
缅北之所以会成为电信诈骗的“重灾区”,深层次原因在于缅北由多支少数民族武装所控制,导致缅甸中央政府对于该地区“失控”。(
中国社会科学院亚太与全球战略研究院研究员
许利平 评)
缅北地区涉我电信网络诈骗犯罪,可以说是一颗危害人民群众人身财产安全的巨大毒瘤。不仅给人民群众造成巨大财产损失,严重破坏了正常的经济秩序,也影响着社会的和谐稳定。“噶腰子”、抽血、电击……一些电诈集团采用残酷的手段肆意残害我国同胞,穷凶恶极、泯灭人性,所做所为让人不寒而栗。(潮新闻 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