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风·葛屦

《诗经》作品

《魏风·葛屦》是中国古代第一部诗歌总集《诗经》中的一首诗。研究者多认为这是缝衣女工讽刺穿她所缝之衣的贵夫人的诗歌。此诗塑造了贫困瘦弱、挨饿劳作的缝衣女与服饰华贵、心胸褊狭的贵夫人两个形象，反映了上下层的悬殊和对立。全诗二章，前章六句，后章五句，善于运用对比和细节描写，语言形象生动。

作品原文

魏风·葛屦⑴

纠纠葛屦⑵，可以履霜⑶。掺掺女手⑷，可以缝裳⑸。要之襋之⑹，好人服之⑺。

好人提提⑻，宛然左辟⑼，佩其象揥⑽。维是褊心⑾，是以为刺⑿。

注释译文

词句注释

⑴魏风：《诗经》“十五国风”之一，今存七篇。葛屦（jù）：指夏天所穿葛绳编制的鞋。

⑵纠纠：缠绕，纠结交错。

⑶可以：即“何以”，怎么能。可，通“何”。履：践踏。

⑷掺掺：同“纤纤”，形容女子的手很柔弱纤细。

⑸裳（cháng）：衣服。

⑹要（yāo）：衣的腰身，作动词，缝好腰身。一说钮襻。襋（jí）：衣领，作动词，缝好衣领。

⑺好人：美人，此指富家的女主人。

⑻提提：同“媞媞”，安舒貌。

⑼宛然：回转貌。一说柔顺貌。辟（bì）：同“避”。左辟即左避。

⑽揥（tì）：古首饰，可以搔头。类似发篦。

⑾维：因。褊（biǎn）心：心地狭窄。

⑿是以：以是，因此。刺：讽刺。

白话译文

葛藤编的鞋子缠绕在脚上，怎能一直穿到地上落寒霜。这个使女瘦弱纤细的双手，如何缝制出很漂亮的衣裳。只见她提着衣领托起衣腰，服侍尊贵的主妇穿在身上。

贵妇一副安然享受的样子，扭动着腰肢向左转过身去，只见她佩戴着精美的发饰。你看她心地多么狭隘偏私，所以我要写首诗把她讽刺！

创作背景

关于《魏风·葛屦》的背景，《毛诗序》认为：“《葛屦》，刺褊也。魏地陋隘，其民机巧趋利，其君俭啬褊急，而无德以将之。”朱熹《诗集传》云：“此诗疑即缝裳之女而所作。”现代学者一般认为这是辛勤劳动的缝衣女因受女主人的虐待而生不满，故作此诗而加讽刺；也有人认为这是讽刺丈夫偏心的诗歌。

作品鉴赏

整体赏析

《魏风·葛屦》写了一个缝衣女为家主缝制衣服所体现出的贫富不均。全诗共两章，首章六句，次章五句，结构脉络清晰，主题突出。尤其诗中的细节描写，是比较成功的，具有鲜明的艺术特色。

首章用白描的手法，巧妙地捕绘出了缝衣女的典型形象。为了更加突出缝衣女的鲜明形象，作品只抓住三个细节描写，就把她的形象十分清晰地勾画出来了。开头两句，写缝衣女在严寒冬天，还穿着葛展在冰霜路上行走，以少胜多，极其概括地说明家主待她甚为刻薄。此其一。三、四两句，只写缝衣女手指纤弱，便以此喻她身体衰溺，然而却在家里承担着繁重的缝衣劳动。此其二。第五句，意思是写缝衣女日夜操劳不停，她缝好衣腰，又缝好衣领，表现她异常辛苦。此其三。作品即通过这样极为平凡的三个细节描写，便把縫衣女辛勤劳动却受到虐待的形象和盘托出。第六句，写缝衣女做好衣服后，家主于是便马上穿在身上，以此与缝衣女的辛勤劳动，作了鲜明的对照。不难看出，在这里，已经稍微透露出对“好人”的不满情绪。

次章前三句，是用白描手法描写“好人”养尊处优、生活舒适安详的形象。通过上章描写缝衣女的形象与“好人”形象的对比，使异常自然地揭示出“好人”极其俭啬的行为。因此最后两句，又用简洁明确的语言，说明作者所以写了这首诗，对“好人”进行讽刺。这章诗，作也是抓住三个细节措写，即把“好人”令人厌恶的形象如绘如画地描绘出来了。具体地说，作品写“好人”穿上新的服装，头上戴着象牙搔首，表现出一幅舒适安详的神态，表面看来，她好像很有礼貌，总是谦让在路的一旁。其实并不然。从她对缝衣女的虐待，就可以看出她的虚伪性。所以，作者使直接“维是心褊”一句就把她心地偏急、待人俭啬的假象暴露出来了。可见，“是以为刺”一句，共中蕴含着作者对“好人”的强烈不满、对缝衣女的无限同情。

此诗虽然描写了缝衣女和“好人”两个不同的人物形象，但它的侧重点，主要还是在着意描写缝衣女的形象，充满对缝衣女的同情。因此，这首诗，在《诗经》中应属于反映女性生活的诗篇。

名家点评

宋代朱熹《诗集传》：“兴也。魏地狭陋，其俗俭啬而偏急，故以葛屦履霜起兴，而刺其使女缝裳，又使治其要襋而遂服之也。”

清末陈继揆《读风臆补》：“通篇最吃紧在‘好人’二字。盖不提‘好人’，而刺褊之意不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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