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建章(1862年-1918年6月14日),字朗斋,号八庚,出生于安徽蒙城县立仓镇陆瓦房村,毕业于天津北洋武备学堂,中国近代军事人物、政治人物,北洋直系军阀将领。
人物生平
早年经历
陆建章,清同治元年(1862年)生于今
安徽省蒙城县立仓集陆家瓦房庄的一个小康之家。陆建章幼时不爱读书,常逃学。稍长,又游手好闲不务正业,十七八岁时就染上吃喝嫖赌的恶习。光绪七年(1881年)冬,陆建章因图谋霸占农家孀妇之财产,以暴力逼其改嫁而被拘坐牢。数月后,陆趁黑夜越狱潜逃至
蚌埠投
淮军,先充伙夫,后当上司书。
清光绪十一年(1885年)6月,
李鸿章于天津创办北洋武备学堂,陆建章是首批从淮军抽调入堂的百名士兵之一。清光绪十三年(1887年)11月,李鸿章奏请清廷,择其屡考优异学生
段祺瑞、
冯国璋、
王士珍、
段芝贵、陆建章等人留堂充任教职员。
追随袁世凯
甲午中日战后,清光绪二十一年(1895年)12月,清廷派袁世凯到天津小站练兵,陆建章任新建陆军右翼第三营后队中哨哨官、稽查先锋官,后任练兵处提调。未几升任左翼步队一营帮统。清光绪二十四年(1898年)12月,“新建陆军”改称
武卫右军。清光绪二十五年(1899年)12月6日,陆建章随署理山东
巡抚袁世凯所率武卫右军赴山东镇压义和团。清光绪二十八年(1902年),袁世凯以武卫右军为基础,开始在保定建立北洋常备军,并于次年(清光绪二十九年,1903年)成立练兵处,下设提调和军政、军令、军学三司,以王士珍为军学司正使,陆建章副之,从而被袁世凯纳为心腹。清光绪三十一年(1905年)2月,近畿陆军第六镇建立,陆建章任该镇第十一协统领官。后调任山东曹州镇总兵,旋改任广东高州镇总兵、
北海镇总兵。
清宣统三年(1911年)10月,辛亥革命爆发,陆建章弃职北返,被清廷革职。旋袁世凯东山再起,任内阁总理大臣,委陆建章为京防营务处总办,京畿执法处处长。民国元年(1912年)初,冯玉祥因滦州起义事败被执解往保定时,陆建章因冯玉祥为其内侄女婿从而援手,使冯得以获释。同年任袁世凯总统府警卫军参谋官、右路备补军统领,后改警卫军统领兼北京军政执法处处长。在任期间,大肆屠杀革命党人、进步人士及广大群众,被称为“陆屠伯”。又以其以请饭杀人,人又谓其请柬为“阎王票子”。
民国元年(1912年)2月下旬,
北洋军曹锟的第三镇因闹饷在北京发生兵变,从而成为袁世凯拒赴南京就临时大总统职的口实,陆建章是这一阴谋的参与者之一。当兵变发生时,陆建章竟佯装不知,在其衙署前对骑兵队、步兵队部署防堵任务。午夜陆带领卫队晋谒袁世凯,主仆见面表演了一出双簧戏。袁世凯假惺惺问计于陆建章,陆建章回答:“这事请总统不要管,无非一些土匪捣乱。交给我和姜桂题去办好了。”又说:“事出内部,抓,必扰军心,又损大总统威望。要学楚王
绝缨之令,明言土匪捣乱,胡乱杀一批百姓,先安军心,以后再交徐阁查处。”得袁世凯首肯。翌晨,北京各城门口和
街衢遍贴陆建章与
姜桂题会衔捉拿土匪严禁造谣的布告,以清查户口为名,抓捕一些捡拾变兵丢弃衣物布匹等的小贩及贫民,在
东单和
西四牌楼斩首“示众”。这样一场蓄意制造的兵变,硬是被偷天换日给掩盖过去。无辜百姓惨遭杀戮,而真正的罪犯却逍遥法外。
“国事维持会”
民国二年(1913年)2月,陆建章、
李经羲在袁世凯的授意下,在北京组织了以调解立法与行政、中央与地方、政党与政党之间冲突为名的“
国事维持会”。3月10日,登上正式总统宝座的袁世凯调陆建章为总统府禁卫军参谋官。袁世凯编练备补军前、后、左、右、中五路,各路又分前、后、左、右、中五营,委陆建章任左路统领兼左路中营营长、北京军政执法处处长。陆建章遂委冯玉祥为备补军左路前营营长,并应
段芝贵之请将其护兵、
马弁安排在备补军中。
盘踞陕西
民国二年(1913年)8月,“二次革命”失败后,袁世凯为打击国民党,取消国民党议员资格,授意陆建章于8月27日非法逮捕了
褚辅成、
丁象谦等八名议员,此事轰动全国,引起国会议员的无比愤慨。参、众两院议长多次派人去军政执法处交涉放人,要求面见陆建章,他则托词拒而不见。当时白朗军在豫西发展顺利,战火遍及省境,豫督
张镇芳举措失利,北洋军遭重创。袁世凯派段祺瑞代理豫督,纠集两万北洋军大肆“进剿”。白朗军采取流动作战、机动灵活,突破围追堵截,向川陕转进。袁世凯又派陆建章率京卫军西上助剿。狡猾的陆建章只是派所部尾随白朗军到潼关。民国三年(1914年)元月,白朗军入陕。3月底4月初,连克
商南、
商县、柞县,越
秦岭直逼西安。袁世凯遂调段回京,改派陆建章为“西路剿匪督办”。改京卫军第一师为第七师,由陆建章兼任师长率部援陕。派赵倜为会办,率军五千协同作战。又训令川军第三师进驻汉中防堵白朗军入川。白朗军入川受阻,乃决计乘河南空虚返豫。“进剿”白朗军失利,使北洋军之间产生矛盾,相互指责。袁世凯在不满之余,于同年6月6日电令陆建章,将失职人员从严惩处,达到剪除异己之目的。陆对此心领神会,于6月20日演出了一场“夺帅印”的闹剧,取代了陕督
张凤翙。继之,袁世凯以“纵寇殃民”为由将张凤翙免职调京,任命陆建章督陕,并将白朗军所过各县知事撤换,一律由北洋派取而代之。随后又改各省都督为将军,授陆建章为“扬威将军”,督理陕西军务。
陆建章在陕裁汰陕军,将军行署和各机关人员多用皖籍。当时社会上流传着这样的民谣:“口里会说蒙城话,腰里就把洋刀挂。”他为巩固其在陕西的统治,大搞特务恐怖活动,严密监视民众,常因搜捕革命党人而出动数营兵马,且所到之处,奸淫掳掠,无所不为;还在西安广设妓院,大开烟禁,大增税目,肆意敲诈搜刮陕民。为敛财,他以24万银元将“昭陵六骏”中的“飒露紫”和“
拳毛騧”等珍贵文物卖给美国文化劫掠分子;民国四年(1915年)秋,为逢迎袁世凯复辟帝制,陆在西安物色文人写劝进书,并令各县旅省人士冒充各县代表签名。同年12月袁世凯称帝,陆因劝进有功而被册封为一等伯爵。
陆建章督陕后,首先裁减陕军
张云山第一师和
张钫第二师的兵员。唯独第三混成旅旅长陈树藩以两万两烟土为贽,拜陆建章为老师得以保住旅长之职,还当上了陕南镇守使。陈还同陆建章之子陆承武结成盟兄弟。陆建章在排斥异己的同时,把第七师扩编为第十五、十六两个混成旅,任贾德耀和冯玉祥为旅长。陆建章在陕极力培植党羽、启用同乡。当时民谣有“口里会说蒙城话,腰中就把洋刀挂”,陕西人统以“徽客”称之。他们横行霸道,欺压百姓,引起当地“刀客”们的仇视。在西安一些小街僻巷,“刀客”刺杀“徽客”的事时有发生。陆建章为人极贪婪,在陕大肆搜刮。他垂涎陕军第一师师长兼陕北镇守使张云山的巨额财富,绞尽脑汁攫为己有,即使张云山货尽财竭仍然相逼,致他忧愤咯血,于民国四年(1915年)6月死去。陆建章以治丧为名,又占有张云山的女儿,侵吞了他的“富泰银行”。又如陆建章在陕西以禁烟局为幌子,公开卖鸦片,导致民怨沸腾。
陆建章在陕的作为激起了各方人士的不满与义愤,陕民多次爆发“反袁逐鹿(陆)”运动。民国四年(1915 年)6月,蓝田汤坊岭贺德武等发动民众,包围县城。次年初,陕西民党志士及部分进步人士密谋起义,因事泄而致失败,
王绍文、
南南轩、张深如等18人先后惨遭杀害,方厚庵、
景梅九、
杜守信等四五十人被捕,株连无辜更众。然陕民并未被吓倒。民国五年(1916年)3月,
郭坚、
耿直率领逐陆军到白水与
曹世英、高峻的革命武装汇合,由高峻任司令,正式宣布起义,举起了
西北护国军的大旗。起义军转战陕北,攻下十余座县城,使陆大为恐慌。为镇压义军,他采取陕人制陕之法,任命原陕南镇守使陈树藩为陕北镇守使兼渭北“剿匪”司令前往镇压;同时,又命其长子北洋陆军少将、第一旅旅长陆承武率“中坚团”赶赴富平进攻郭、曹。当陆承武率军到达富平后,由于陈树藩的部下
胡景翼阵前反戈而使“中坚团”全军覆没,陆承武本人也被生擒。陈树藩遂乘机宣布陕西独立。史称“富平兵变”。
富平兵变后,陆建章恼羞成怒,滥杀无辜,甚至丧心病狂地要将西安城付诸一炬,后在多方反对、阻拦下才作罢。随之,陆建章又穷凶极恶,血洗西安模范监狱,300余人被杀害,使许多无辜百姓成为冤魂,制造了空前大血案。
陈树藩为取陆建章的地位而代之,便以陆承武的生命要挟,迫使陆建章答应让出陕西督军之职,并向北京政府保荐陈树藩接替。富平兵变的枪声打响后,陈树藩假装不知,暗中派百余人暗中帮助胡景翼部,陆团歼灭后,在胡景翼的说服下,大家共举陈树藩为护国军总司令,民国五年(1916年)5月9日,陈树藩移兵三原,通电全国宣称陕西独立,并兵分三路从东、西、北三面包围西安,以陆建章长子做人质,和陆建章议和,陆建章通过“赎子献城协议”满载财物,同意离陕而去。同年5月,陆建章离陕时,陈树藩召集省城官吏到西安八仙庵送行。
八仙庵前排着500多辆大车,装的都是陆建章搜刮陕西人的民脂民膏。据统计其现金、古董、烟土、字画、皮货、珍宝价值约白银3000万两。省城人民十分气愤,将陆建章的妻女推到街旁阴沟里。已经捞到好处的陈树藩,将陆建章送出潼关,交给河南军队护送回北京。
退出陕西
袁世凯死后,他一度又投靠“
辫子军”首领
张勋。民国六年(1917年)冯国璋代理大总统,陆建章被授予将军府“炳威将军”称号、高等军事顾问,成为
直系军阀的一员。北洋军阀分裂为直、皖、奉三系。陆建章属
直系,为握有北京政府实权的
皖系段祺瑞所排斥,陆只好暗自活动于各派系间,与驻
廊坊的冯玉祥保持密切联系。同年4月,北京段政府以抗命为由免去冯玉祥的第十六混成旅旅长职务时,引起该旅官兵大哗。段的亲信徐树铮、傅良佐不得不请出陆建章为之调停。陆建章说服了冯玉祥,并向全旅官兵讲话。他说:“他们歧视我们,蓄意消灭我们,只是妄想。但我们此时不能反抗,一反抗,反倒变成我们不是了。我们此时正好养精蓄锐,谁也别想消灭得掉。看他们这样胡闹,必定有大乱子出来。那时,我们自然有办法出来。”其时,陆建章仅任总统府高等顾问闲职。同年7月,北京发生张勋拥
溥仪复辟,陆建章电召冯玉祥赴天津共谋讨张大计。张勋复辟失败后,段祺瑞重掌北京政权,推行武力统一政策,形成南北对峙的局面。直、皖两系在对南方态度上分歧日益严重。皖段主战,直系冯国璋主和,而陆建章则是主和派的幕后活动者,与各省直系军阀势力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当福建前线皖系势力告急时,冯玉祥奉命率部援闽。出发前,段祺瑞找冯玉祥谈话,告诫他应与陆建章断绝来往,为冯玉祥婉言驳斥。
冯玉祥率第十六混成旅于民国六年(1917年)11月行抵浦口停兵不前,久蛰思起的陆建章乃前往就商,拟借冯玉祥主张和平来博得个人声誉,并因利乘便攫取皖省地盘,又可使冯玉祥援闽停兵有观望的余地。得冯认同,陆建章遂赴宁,在苏督
李纯处进行活动,企图造成“长江三督”(即苏督李纯、赣督
陈光远、鄂督
王占元)一致拥护和平的声势,与主战的段祺瑞相抗衡。此时,在湖南战场上的北军失利,北洋政府陆军部电令冯玉祥率部援湘。民国七年(1918年)2月,冯玉祥率全旅溯江而上,师至武穴驻扎不前,先后通电罢战言和、恢复国会,这打乱了段祺瑞对湘用兵的计划,同时对湖南战场也产生了深刻影响。冯的行动因触怒段祺瑞而被北京政府再次免职。而全旅官兵则愤慨抗命,与政府僵持不下。这时滞留该旅军中的陆建章,一面与主和派策划打击主战派,一面积极实施驱逐倪嗣冲夺取皖省地盘的计划。因为陆建章的主张有背冯玉祥保存实力、不参加内战的初衷,陆虽用多种办法逼迫冯玉祥采取行动均未得逞,于是大骂冯玉祥忘恩负义。
命陨权争
陆建章主和倒向直系,惹恼了段祺瑞,使他对陆建章产生杀机。民国七年(1918年)4月,段祺瑞赴汉口召集军事会议,
张敬尧、
曹锟等人向
段祺瑞禀陈陆建章在沪图谋不轨,已报院要求究办。同年5月,
徐树铮、
曾毓雋联名致电
卢永祥称:“陆建章、
孙洪伊等前次勾结土匪,扰害地方,今复在沪密谋,希图煽惑,望速密悬重赏,设法缉捕,务获究办。”必欲除其而后快。
督军团会议定于民国七年(1918年)6月13日在天津召开,代总统冯国璋暗中授意陆建章赴津,拉曹锟重新回到直系行列与李纯合作,使督军团会议变成有利于冯国璋而不利于段祺瑞的局面。与此同时,徐树铮也以曹锟、
张怀芝、
倪嗣冲、
张作霖的名义致电陆建章,约其赴津参加督军团会议并有要事相商,来诳骗陆建章上套。陆建章见电匆匆北上,于6月13日抵天津英租界私宅。6月14日清晨,徐树铮电话诳陆建章到云南会馆,旋被拘禁。陆、徐相见,辩论甚剧,势难相下,徐树铮借口此间人多,殊属不便,请入密室再谈。当陆建章步入后花园时,见园中及门口有许多持枪而立的军人正怒目而视,知已陷于危境,遽言日:“我不意竟死于此。”一语甫毕,而枪弹连发,陆建章当即殒命。
身后昭雪
民国七年(1918年),陆建章死前出门,称拜客并未告知家人去向,傍晚陆未归,行踪不明。妻子孟氏预感陆建章凶多吉少,最后入京欲找徐世昌询问,却得知大总统令宣告枪决陆氏,只好含悲回津。
回津后孟氏带人去云贵会馆领尸,遭奉军司令部拒绝且欲加罪领尸者,孟氏通过父亲
孟恩远,经张作霖、
段芝贵,恳请段祺瑞给徐树铮写信,才领回尸体。此时已过三日,炎暑下尸身腐烂、遍体鳞伤。民国七年(1918年)6月27日,陆建章棺厝于天津安徽义地,陆建章之亲友和旧日属僚多往致祭,冯国璋、段祺瑞亦派员致祭以尽私谊。段祺瑞、李纯、冯玉祥分致赙金5000元、2000元、1000元。
民国七年(1918年)7月9日,孟氏在英租界控告徐树铮于英领事,并函请直隶省长曹锐惩治凶手。此后,孟氏历访在津各界名流要员,表达其不平之意,并称以小徐亲书约陆谈话之说帖为证据,誓将徐氏诉诸法庭。据民国九年(1920年)11月19日《新闻报》中《陆建章追悼会》称:“现已蒙元首将所有(陆建章)官职复还,以雪奇冤。陆氏旧部同人曹英林等组织在报子街聚贤堂召开追悼大会,以慰英魂。民国九年(1920年),皖系在直皖战争中失败后,10月28日徐世昌以炳威将军陆建章“被陷冤死”明令昭雪,着即开复原官员勋位及勋章。
主要影响
政治影响
陆建章是北洋体系的重要奠基者之一。清光绪十一年(1885年),他作为首批淮军士兵进入北洋武备学堂,并与段祺瑞、冯国璋等人留堂充任教职员。他是袁世凯的追随者,民国元年(1912年)2月参与策划北洋军曹锟的第三镇的北京兵变,助袁世凯拒赴南京就职,显露其政治手腕。民国二年(1913年)2月受袁世凯指使组建“国事维持会”,调和中央与地方矛盾,实则强化袁氏集权。民国三年(1914年)任“西路剿匪督办”,借镇压白朗军之机排除异己,取代张凤翙任陕西都督,将北洋势力植入西北。
督陕期间,陆建章大力采取措施巩固政权,重新部署兵力,排除异己,着力裁撤陕军。陆建章一向仇视革命,废除陕西初建新政,效仿袁世凯搞特务活动,派军驻各县严密监视民众,把有怨言者视为匪党,立即枪毙,还大力打击瓦解革命力量,成为当时社会进步和变革的反动力量。
袁世凯死后,他善于政治投机,一度又投靠“辫子军”首领张勋。民国六年(1917年)2月冯国璋代理大总统,陆建章任将军府炳威将军、高等军事顾问,成为直系军阀的一员。他推动冯玉祥与“
长江三督”联合主和,打乱了段祺瑞对湘用兵的计划,引发了北洋内部的矛盾和冲突,加剧直皖矛盾,对南北对峙的局面产生了影响。陆建章的被杀,直接造成了天津会议的停顿,更致使直系与皖系旧有的矛盾公开化和扩大化,从而导致北洋集团的实质破裂。
军事影响
陆建章是清末民初重要的军事人物。清光绪十一年(1885年),陆建章作为首批学员进入李鸿章创办的北洋武备学堂,后留校任教,成为北洋军事人才培养体系早期的重要参与者。甲午战后,他追随袁世凯于天津小站练兵,从哨官、稽查先锋官做起,逐步晋升,深得袁世凯信任,成为其心腹。清光绪二十八年(1902年),袁世凯建立
北洋常备军,陆建章任军学司副使,协助练兵。1905年,升任近畿陆军第六镇第十一协统领官,后又调任多地总兵,是北洋军阀军事集团形成发展的关键人物。
辛亥革命爆发,陆建章弃职北返,获袁世凯委任京防营务处总办、京畿执法处处长等职。民国元年(1912年),他参与操控北洋军兵变,为袁世凯拒赴南京就职制造借口。同年及次年,陆建章任总统府警卫军统领兼北京军政执法处处长,大肆镇压革命党人,获“陆屠伯”恶名。民国二年(1913年),他还参与组织“国事维持会”,调解北洋内部矛盾。民国三年(1914年),陆建章率军镇压白朗军,后取代张凤翙任陕西督军,获授扬威将军、陆军上将。在陕期间,他裁汰陕军,重用皖籍亲信,搜刮民财,引发民怨。民国五年(1916年)富平兵变,其子陆承武被俘,他被迫交出陕西督军之位。
袁世凯死后,陆建章投靠直系,任冯国璋的高等军事顾问。民国六年(1917年),他参与反对张勋复辟,直皖之争时支持主和派,与段祺瑞对立。民国七年(1918年),因主和活动触怒段祺瑞,陆建章被徐树铮诱杀于天津,成为直皖矛盾激化的牺牲品。陆建章的一系列军事活动,深刻影响了
北洋军阀内部权力斗争格局。
经济影响
在经济上,陆建章横征暴敛,私加杂税,肆意搜刮民脂民膏。陕西地贫民困,人民负担已不堪其苦,陆建章上台后,进一步追加杂税,包括田税、捐税以及其他税收。陆建章在陕两年,赋税增加接近一倍。如1914年陕西的田税收入为4469697元,到民国五年(1916年),陕西田税收入为7833390元。除滥加赋税外,他还借纸币价格下降之机,强行收回官产纸币,强行加价,从中获利,用以购买田宅,将城内百分之八十的土地据为己有。
文化影响
在文化上,陆建章停办西北唯一一所高校——
西北大学,逮捕校长
钱鸿钧,提倡全面恢复儒家伦理道德,推行复古教育,让学生学习四书五经,千方百计地限制新文化的发展;依仗官势,倒卖“
昭陵六骏”中的“飒露紫”和“拳毛騧”。广设妓院,毒害人民。建造宜春园,兴修
开元寺、保吉巷,招集东南一带美女数百人陆续来陕,引诱上层官僚、商人、青年学生,使他们不惜名誉,甘愿陷入下流生活。
社会影响
在社会上,陆建章广开烟禁。他上任后,专以贩卖大烟获取私利为己任,大力提倡人民种植鸦片,派官兵驻扎照看,还派遣商震收买大烟。逐利的商人争相贩运,陆建章从中获取大量的保护费。陆建章在陕的残忍统治,激起广大人民群众的强烈不满,“讨袁逐陆”战争一触即发。民国四年(1915年)9月,蓝田县人民首先发起“反契税”“停止印契”的反抗斗争。民国五年(1916年)春,渭南市富平县发起万人的“交农运动”。在人民的愤怒声讨下,护国运动如火如荼地开展起来。
陆建章系袁世凯亲信,生性嗜杀,人称“屠夫”。然而,他陕西任职期间,心系家乡,被乡亲奉为“万家生佛”。他的“屠夫”与“生佛”的双面人生引发了社会反响。陆建章关心桑梓,任陕期间,蒙城连年饥荒,灾民往投,均给安置(这些人后任西北军将领以上者20余位)。陆建章还先后两次派员,捐给蒙城县衙两万余银元,赈济灾民,并用此款,以工代赈疏浚北淝河。又将蒙籍官兵的薪饷扣除一部分,不准动用,派专人送回蒙城交给家人,以度荒年。因而,当时蒙城人称陆建章为“
万家生佛”。
历史评价
冯玉祥在《请恤陆建章》一文称:“陆建章久历戎行,颇著功绩,近因穷顿无聊,类似病狂,竟罹法网,罪固应得,情亦堪怜。”
段祺瑞虽然与陆建章有隙,但在得知陆建章被杀的消息后感叹称,陆建章“亦系北洋系中之老人,近因误入歧途致受杀身之祸,不得不为之扼腕云云”。
民国五年(1917年)9月16日《
新闻报》知我在《陆建章》一文称:“陆建章果何仇于陕西,必欲行险侥幸以图一逞也,运动军队,勾结土匪。此其设心至卑鄙,亦至狠毒。设狡谋获遂,秦中岂尚有干净土?幸而机关迭破,巨患潜消,不可谓非陕人之福也。”
民国七年(1918年)6月17日《
时报》中景寒的《陆建章》一文称:“勿谓天道之茫茫,而不可知也。时势愈乱者,则天道之报应愈彰,人间既无法律以处置此凶残之辈,苟天道更无彰明之表示,则人类不难灭迹矣。呜呼,世之有权在手而枉杀无辜者,观于陆建章等之结局,可以悚然矣。”
民国三十三年(1944年)10月10日《社会日报》伯琦的《陆建章》一文称:“陆的属下仰承其残忍之意,对被捕者严刑逼供,悉置死地。后因捕杀者过多,陆遂不加审问即于深夜毙之于后园,以灭其尸。故北方人士皆称之曰‘陆屠户’”。文尾再称:“故徐之杀陆,虽未免稍过,然论陆平日之残暴,死有余辜矣。”
陆建章督陕期间,恰逢蒙城灾荒,先后几千人往投。陆建章出于培植私党,安排了很多家乡蒙城人在陕西当官。正因如此,当时在陕西流传着这样一句民谣:“会说蒙城话,就把洋刀挎”。
人物荣誉
民国三年(1914年),陆建章因镇压白朗军有功,取代张凤翙任陕西督军,获授“扬威将军”、陆军上将。
民国四年(1915年)12月袁世凯称帝,陆建章因劝进有功而被册封为一等伯爵。
民国六年(1917年)冯国璋代理大总统,陆建章被授予将军府“炳威将军”称号。
轶事典故
格杀勿论
《
睇向斋秘录》记载,清末,陆建章任上将镇守
曹州。彼时曹州盗贼猖獗,每月杀人越货案件多达数十起。陆建章生性残忍,视人命如草芥,其部下犹如刽子手。盗贼被捕后,不经审讯便立即处决,致使众多无辜良民枉死。辛亥革命后,袁世凯任命陆建章为京师执法处长,他在此任上杀人无数。被杀者多被军事侦探指为乱党,审讯极为草率,让犯人跪于案前,问几句便押赴刑场枪毙,犯人欲言,陆建章也不予理会。
曾有一书生,妻子容貌绝美,被一侦探相中。侦探深夜翻墙入书生家,恰逢书生妻子回娘家,书生发现后大喊捉贼,侦探逃走。不久,书生前往津沽,侦探得知后在车站等候,一同乘车时相谈甚欢。返程时,书生又遇侦探,未料这是一场阴谋。侦探称执法处要审判大盗,邀书生去署里吃午餐并旁听,书生未疑有诈便答应了。实则侦探已上报书生是在天津抓获的乱党。陆建章审讯书生几句后,便要处决。书生方知中计,痛哭辩解被诬陷,要求对质,陆建章却以侦探抓人向来无误为由,下令将书生枪毙。陆建章杀人之事,听闻甚多,难以详述。其幕僚敬卿曾苦劝他勿滥杀,陆建章不听,敬卿一怒之下与之断交。
因果之报
陆建章在清朝光绪、宣统年间,出任山东曹州兵备道。曹州的士兵向来剽悍,在教案、学潮频繁涌现之时,陆建章当即捕杀了许多人,可见他喜好杀戮并非始于民国时期。陆建章与冯国璋、段祺瑞等人皆为小站练兵时的前辈,他对徐树铮颇为轻视。民国初年,陆建章驻扎京畿,担任军政执法处长,暗中受袁世凯及赵秉钧等人的指使。在此期间,被杀害或失踪的民党人士不计其数。
陆建章督管陕西两年,积累了大量财产。最终,因胡笠僧掳获他的儿子,以此胁迫他离职。而陈柏生则趁机截取了他离职时携带的财产,致使他回到北京后一无所有。他的夫人也因这两件事刺激成疯病,最终凄惨死去。此后,陆建章本人也惨遭杀害。
厉害婆娘
陆建章为人残忍,嗜杀成性,人称“屠夫”,却对妻子怕得厉害。其妻年纪与陆建章相仿,体大而肥,面黑目巨,喜修饰。梳两个大如盘的发髻,垂带飘然,脂粉金银佩戴数倍于常人,行人见之无不晒目,然其泰然自若。陆建章妻子性情狠过陆建章,经常干预政事,陆建章甚惧之,不敢稍违,陆建章的恶行,与其妻亦有关系。对于妻子的种种命令,陆建章心有怨言,也只能默默忍着。
尴尬的见面
陆建章生性好色,听闻名伶
刘喜奎的风采后,心生倾慕。但因惧怕家中凶悍的妻子,一直无计可施。他知晓某人与梨园中人相识,便与其商议,渴望能一睹刘喜奎的芳容。二人谋划以宴请记者之名,在陆建章府邸搭起戏台。
当时,
杨千里在北京被探子跟踪,陆建章本欲将其抓捕治罪。而此人与杨千里交好,深知他遭人诬陷,正想为其辩解,便趁此机会邀请杨千里赴宴。杨千里见请帖上有陆建章的名字,满心疑虑恐惧,经此人说明来意后才欣然前往。宴席上,此人向陆建章介绍了杨千里,消除了陆的疑虑。当晚,刘喜奎从天津赶来连演两剧,陆建章看得十分欢喜,赞不绝口。戏毕,陆建章邀刘喜奎入室,却三次遭拒。无奈之下,陆建章求中间人帮忙。刘喜奎因惧怕陆妻,提出不入内室,在别院与陆建章见面时,她沉默不语,片刻即离去,令陆建章怅然若失。
人物争议
陆建章是极富争议的人物,徐树铮擅杀他无疑不合法,且各方对陆建章被杀态度差异大。
在北洋集团内部,皖系惋惜陆建章之死,源于北洋军官间的“袍泽之谊”;直系不满则多因派系之争,对徐树铮擅权感到震怒。陆建章被杀重创了北洋集团内部团结,此后该集团连表面的一致也难维持,派系分裂与斗争不可避免;冯玉祥面对舅父陆建章被杀选择暂时隐忍,既体现其高超政治手腕,也反映出“寄人篱下”、在直皖夹缝中求生存的无奈。
社会舆论反映了“局外人”看法。部分持传统政治思维者认为陆氏被杀是“因果报应”,但更多人关注其被杀的合法性,指责段祺瑞内阁纵容徐树铮。清末民初一系列政治运动和社会思潮洗礼后,民众愈发认识到法治对国家的重要性。
对陆建章被杀,民国初期社会各界反响强烈且看法不一:其一,部分人认为是因果报应,死有余辜。如《新闻报》《社会日报》文章历数其在陕西勾结土匪、任北京军法处长时捕杀革命党、青年学子等残暴行径,称其“陆屠户”,徐杀陆虽过但陆建章罪有应得;其二,有人指出徐树铮先斩后奏不合法。《时报》等文章称段祺瑞密令幽禁陆建章,徐树铮却擅杀,冯国璋曾拒盖章,且陆建章之死即便罪有应得,也应诉诸法律,不应以个人喜怒定刑赏;其三,陆建章的亲友表示同情愤慨。陆建章之子质问当局,外甥冯玉祥称其虽有罪但情堪怜,求抚恤其家属,自己还赙1000元。
人际关系
妻子:刘氏,河北沧州人。据说黑、胖、狠、妒,陆建章甚惧之。
儿子:
陆承武,出生于安徽蒙城,北洋陆军少将、第一旅旅长。早年进入日本陆军士官学校学习,是徐树铮的同学亦是结拜兄弟。民国十四年(1925年)陈树藩被枪杀,陆承武自称为父报仇。
部下和亲戚:冯玉祥,与陆建章是一种亲戚长官的关系。冯玉祥与陆建章最初是军营中基于职务上的上下级关系,当冯玉祥与陆建章夫人的侄女结婚后,冯玉祥与陆建章在上下级关系上又加上了一层
姻娅关系。清光绪三十一年(1905年),武卫右军被改编为北洋第六镇,段祺瑞任统制,陆建章是十一协协统,冯玉祥在武卫右军任职。那时刘夫人的侄女
刘德贞刚好成年,经陆建章介绍二人成婚。
后世纪念
故居:陆建章宅又名陆将军府,位于蒙城县立仓镇陆瓦房庄,系陆建章任陕西督军(1914—1916年)时在故里所建宅院。宅院面阔7间,东西长27米,南北长60米。现仅存前房和后厅14间房屋,砖木结构。门楼高于左右耳房一米余,后厅房高大宽敞,前有走廊,小瓦覆顶。其构架为“抬梁式”,但柱头梁为“平直性节点”,是研究建筑结构演进史的珍贵例证,2012年6月经安徽省人民政府公布为省级重点文物保护单位。
影视形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