陌上桑

元代王冕诗作

《陌上桑》是元代诗人王冕创作的一首乐府诗。这首诗详细的描述了元代的暴政对农业生产的破坏,及广大农民遭受残酷剥削、压迫,苦难不堪的惨况;当时农民因缴不出官布,蚕姑被捉被关,田夫为此奔走又受鞭笞,从而造成桑老田荒,将来应缴的米粮丝税将难以应付,他们思前想后,只有相对流泪而已。这首诗文字浅显,意义显豁,深入浅出;在表达方式上,诗的开头和结尾巧设疑问,前者可收到引人入胜的效果;后者给人留下想象的余地,而首尾两个疑问都反映了元代社会的荒谬。

作品原文
陌上桑1
陌上桑,无人采,入夏绿阴深似海。
行人来往得清凉,借问蚕姑无个在。
蚕姑不在在何处?闻说官司要官布2。
大家小家都捉去,岂许蚕姑独能住3。
日间织麻夜织机,养蚕种田俱失时4。
田夫奔走受鞭笞,饥苦无以供支持。
蚕姑且将官布办,桑老田荒空自叹5。
明朝相对泪滂沱6,米粮丝税将奈何?
注释译文
词句注释
1.陌上桑:原是汉乐府《相和曲名》。这里实指农村地头的桑树。
2.官布:元代官府规定向农民征交一定数量的棉、麻布抵税。
3.独能住:邵武本做“独能住”。
4.“日间”二句:这里说明因男女都被捉去,因而白天织麻,夜里上织机织布以及养蚕、种田都失去了时机。
5.“蚕姑”二句:这里是说蚕姑被捉去后,即使放归,想要将官布办缴,可已是桑老田荒,无可奈何,只能悲叹而已。失时,耽误农时。
6.泪滂沱:这里用来形容落泪如下大雨。滂沱,原指大雨。
白话译文
农村地头的桑树,满树桑叶没人采摘,已经入夏了桑叶茂密,非常的绿。
来往的人经过都会感到清凉,但是他们家的蚕姑没有在家里。
蚕姑不在家里又能在什么地方呢?一打听才知道这家人没有完成官府分派抵税的官布。
蚕姑和其他大家小户妇女一起都被捉去,难怪这里一个蚕姑也找不到。
蚕姑白天织麻,夜里上织机织布,心里焦急地惦记着蚕老田荒,误失农时。
田夫本可承担农田耕作,却因交不上租赋,备受逼勒鞭扑,饥饿痛苦,无法支撑。
蚕姑虽然完成了织做官布之役,但是桑树老了、田荒了,只能独自叹息。
想到这些,一家人相对痛哭,泪如雨下,今年口粮和要交的米粮丝税又如何完成?
创作背景
浙东的农村,农民为了要交官府征收丝、布抵税和维持生计,多要栽桑养蚕。这副业与种早稻碰在一起,季节性很强,别辛苦。蚕妇要日夜照护蚕群,抢时间采摘桑叶饲养。初夏的天,王冕行经一个村子,看见村边一块桑地上,桑叶茂密一片绿,树下很是清凉,几个农民坐着谈话。在这养蚕季节,要是到一块桑树地上,满树桑叶没人采摘,叶子转黄,村人就会担这家可能出了什么事?王冕也熟知这情况,就关心地问那几个民朋友。果然是这家蚕姑已有多天不来采叶了。“蚕姑不在在何处?”原来是这家因为官府分派抵税的官布没有完成,官吏差日夜催逼,限期上交。蚕姑只得白天绩麻,连夜织布。男人因官府抓人,躲到外地去了。哪里还顾得上采桑叶养蚕?连早稻没法种。而误了农时,桑老田荒,就会引来一连串后果:今年口粮在哪里?要交的米粮丝税又如何完成?一家老小靠什么活?想到这些,一家人相对痛哭,泪如雨下!王冕见此情景,在悲叹中写下了这首诗。
作品鉴赏
整体赏析
“陌上桑”是乐府古题,在这又可恰切地作为诗的标题。此诗开首四句,写了一个奇怪现象。历来春来桑叶发枝,蚕种孵化,蚕姑忙碌地采桑养蚕,眼前却是早已入夏,桑林枝繁叶茂无人采摘,徒为过往行人遮阴纳凉。这种反常现象,令人莫解,诗人想找个蚕姑问明原因,却一个蚕姑也找不到。这就更加令人奇怪。诗一开头就出现一个悬念,从而具有极大的诱人力量。接下四句作了明确回答,原来蚕姑和其他大家小户妇女一起都被捉去,为官府织做“官布”去了。这种奇怪的现象,给农民造成严重恶果,蚕姑们日夜纺麻织布,心里焦急地惦记着蚕老田荒,误失农时。田夫本可承担农田耕作,却因交不上租赋,备受逼勒鞭扑,饥饿痛苦,无法支撑。把农村男女劳动力横加摧残,农业惨遭野蛮破坏的黑暗现实作了沉痛揭露。最后又提出了一个新的无法回答的问题:蚕姑虽然完成了织做官布之役,但蚕老田荒,官粮、私租怎么完成也成了一个问题。诗末留下一个难以回答而可以想象的大大的问号。
这首诗文字浅显,意义显豁,深入浅出。诗人敏锐地揭露了元代一个极为荒谬的社会问题。统治者为了眼前的需求,竞不顾农时,从根本上破坏了农业生产,这种愚蠢的短见的政令,只有在元代野蛮统治下才会发生。所以诗人接下指出,农业横遭破坏,官赋私租将无处可取。
在表达方式上,诗的开头和结尾巧设疑问,前者可收到引人入胜的效果;后者给人留下想象的余地,而首尾两个疑问都反映了元代社会的荒谬。由于统治者的野蛮荒谬,使农民在无灾之年,蒙受比有灾之年更为惨重的灾害。
名家点评
原安徽师范大学中文系副主任黄秉泽:诗人善于把不同时间、空间的景物,组成一个完整的富有主体感的图画。陌上桑老、田夫受笞、蚕娘日纺夜织,并非发生在同时同地,而农夫的眼泪滂沱只是推想之景,把它们有条不紊地组织起来,其中又夹叙夹论,使全诗形象生动,议论精当;或有意设问,让读者想象。(《元明清名诗鉴赏》)
作者简介
王冕(1287-1359),元代画家,诗人。字元章,号煮石山农、饭牛翁、会稽外史、梅花屋主等,诸暨(今属浙江)人。出身农家,白天牧牛,晚上就寺中长明灯下读书,后从韩性学,遂成通儒试不第又拒绝荐举,遂以布衣终老。工画墨梅,又善写竹石,兼能刻印。有《竹斋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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