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邹诗

西汉韦孟所作四言古诗

《在邹诗》是西汉韦孟创作的一首四言古诗，共52句，写年老辞官迁邹，抒发思恋楚王之情，赞美邹鲁尊孔崇礼的风气。

诗歌内容

原文

微微小子，既耈且陋（1）。

岂不牵位，秽我王朝（2）。

王朝肃清，惟俊之庭（3）。

顾瞻余躬，惧秽此征（4）。

我之退征，请于天子（5）。

天子我恤，矜我发齿（6）。

赫赫天子，明悊且仁（7）。

县车之义，以洎小臣（8）。

嗟我小子，岂不怀土（9）。

庶我王寤，越迁于鲁（10）。

既去祢祖，惟怀惟顾（11）。

祈祈我徒，戴负盈路（12）。

爰戾于邹，鬋茅作堂（13）。

我徒我环，筑室于墙（14）。

我既仙逝，心存我旧（15）。

梦我渎上，立于王朝（16）。

其梦如何，梦争王室（17）。

其争如何，梦王我弼（18）。

寤其外邦，欢其喟然（19）。

念我祖考，泣涕其涟（20）。

微微老夫，咨既迁绝（21）。

洋洋仲尼，视我遗烈（22）。

济济邹鲁，礼义唯恭（23）。

诵习弦歌，于异他邦（24）。

我虽鄙耈，心其好而（25）。

我徒侃尔，乐亦在而（26）。

注释

（1）微微：微贱，卑微。小子：旧时自称之谦词。耈（gǒu）：老。陋：鄙陋。

（2）牵位：贪恋爵位。秽：使...污秽。

（3）俊：俊彦，有才德之人。

（4）征：或隐指刘戊出兵与吴王刘濞一起造反之事。

（5）退征：辞官退隐。

（6）矜：怜悯。发齿：头发和牙齿，借指身体、性命。

（7）赫赫：显赫貌。

（9）县车：“县”通“悬”，古人一般至七十岁辞官家居，废车不用，故云“悬车”。洎（jì）：及，到。

（10）越迁：越或亦指迁也。

（11）祢祖：父与祖的庙。

（12）祈祈（qí）：徐缓貌。盈：满。

（13）爰：句首虚词，相当于“于是”。戾：至，及。鬋：通“剪”。

（14）徒：或指“背负”。环：或指“抱”。

（15）仙逝：登仙而去，称人死的婉辞。

（16）渎（dú）：水沟，小渠，亦泛指河川。或指轻慢不恭敬。

（17）《诗.小雅.庭燎》：夜如何其?夜未央。

（18）弼：辅弼。

（19）喟（kùi）然：叹息貌。

（20）涟：泪流不断的样子。《周易·屯》：“上六，乘马班如，泣血涟如。”

（21）颜师古注：“咨，嗟也。绝，谓与旧居绝也。“

（22）洋洋：美善。遗烈：指前朝或历史上的坚贞不屈的刚强之士。

（23）济济：整齐美好貌。

（24）于异：异于。

（25）而：指邹鲁之礼义也。

（26）侃尔：和乐貌。而：指作诗之事，言乐在其中也。

译文

我这一介卑微小民，已然昏老鄙陋之人。

岂不贪恋官帽爵位？只怕玷污我王朝廷。

我王朝廷既已肃清，才德之士立于朝廷。

回首环视反省自身，害怕玷污王师出征。

于是我想辞官退隐，就向皇上报告申请。

皇上对我很是怜悯，可怜我这衰老之身。

天子威严气势显赫，英明聪慧而且怀仁。

自古以来七十退休，知我年老皇上放行。

哎呀我这小小草民，岂不怀恋旧乡故人？

希望我王他会醒悟，让我迁回封地邹鲁。

已经离开父庙祖坟，渐行渐远步步回头。

子孙们啊缓缓前行，背的扛的占满道路。

终于到达封地邹国，剪割茅草建造堂屋。

从无到有我建院墙，院墙之内多建房屋。

不知不觉登仙而去，心中怀念楚王故旧。

点评鉴赏

刘勰《文心雕龙·明诗》：“汉初四言，韦孟首唱，匡谏之义，继轨周人。”

沈德潜《古诗源》：“肃肃穆穆，汉诗中有此拙重之作，去变雅未远。”

作者介绍

韦孟（前228？—前156），西汉初诗人。彭城（今江苏徐州）人。汉高祖六年（公元前201年），为楚元王（刘交）傅，历辅其子楚夷王刘郢客及孙刘戊。刘戊荒淫无道，在汉景帝二年（公元前155年）被削王，与吴王刘濞通谋作乱，次年事败自杀。韦孟在刘戊作乱前，作《讽谏诗》。然后辞官迁家至邹（今山东邹城），作《在邹诗》。韦孟之诗肃穆端庄，去《诗经》之雅言未远。韦孟传习《诗经》，立为家学。其五代孙韦贤用辅于昭宣之世，号称邹鲁大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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